人间草木心 第九章 孤山斗饥狼-《不教性命属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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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木心微微朝洞里的方向偏过头去,示意自己宰杀野兔的一滩血迹“该是那腥味把它招了来。”

    “这倒是个行刺的好法子。”朔宁王不屑看着木心的侧脸。

    “都什么时候你还怀疑我?”木心猛地顿住,靠近自己最近的狼已然能在火光下看得清晰了,那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朔宁王刀剑出鞘,寒气逼人,最小的小狼仿佛饿的急不可耐,龇锋利的尖牙贸贸然扑了上来。木心后背顶着朔宁王后退两步,侧过身子,朝着它扑来的绿光把一只火把狠狠砸了上去,空气中腾升起一股烧焦的味道,在另一只跃然而起的瞬间,木心瞅准机会,把方才砸断的那带着火的半只把儿翻身跃起踢进了它的嘴里。那狼拼命转动着头甩出嘴里的火把,踉跄之间咬住木心的棉袍,木心站立不稳,被拖拽倒地,声溜百步。

    “后面!”木心倒地间看着朔宁王提着刀走向自己,一边被拖拽着,一边尖叫着阻止他的施救,朔宁王微微偏身,躲过偷袭,手中剑从虎口转向掌骨下,狠狠扎在它前肢与脖颈之间,近乎扎进了半只剑,穿透了左前肢的位置。那公狼圆睁双目,殊死而抗。拖拽木心的那只母狼见状,松开木心扑向三皇子。

    木心慌乱中随手拖住它一只后腿,母狼救夫心切,带着木心艰难移动,一路杂冰砂砾冲击破碎,状如飞屑,木心胳膊带力拉起自己的身子,双腿夹紧它后腿,腾手抽出腰里的皮绳扑身而上双手紧勒,扣死它的咽喉。

    那小狼见状,带着几句呜咽,扑向木心绷着劲的身子,立起前肢,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凶狠扑向木心的脖子。可身下的母狼依旧有力的拼死挣扎,木心再腾不出手,已然能感到小狼胃里饥饿的恶臭一阵阵从嘴里扑向她的脸庞。

    朔宁王扎在公狼躯体里的剑柄突然分离,弹出另一把小巧短剑,分而为二。朔宁王换手握柄,另一只牢牢接住,稳稳甩了出去,趁着小狼直立暴露出柔软的腹部,直直扎了进去。原本幼狼还未长成,同样又是饿了许久,一时间狠狠摔在地上。木心感受到母狼力量再起,也拼住死力,狠狠绞紧手里的皮绳,同它一起在地上翻滚僵持。

    木心松开已经不动的母狼,翻身躺在地上,狠狠喘着气,冰冷空气中快速凝着她的气息,在微弱的篝火里雀跃着劫后余生的快意。

    朔宁王拾起散落一地的柴火重新烧起火堆,木心一骨碌爬起身谨慎道:“殿下受伤了吗?”

    “无妨”朔宁王收刀入鞘。整理衣服坐回篝火旁看着在泥地里滚了一身狼狈的木心,“这是冬日里的饿狼,不然能让你这么容易就勒死了?”

    木心也收拾起四周的火把,坐近朔宁王拉过他的胳膊,“我看看”木心解下朔宁王的护手,掀开袖子,用水清洗一番,又从衣兜里翻出一瓶药。

    “你看着啊。”木心故作夸张的展示自己之前被蛇咬伤的牙洞,倒上药粉。“这个是解毒止血的。”自己试用完,才轻轻倒在朔宁王手臂上的伤口上,扯下内衫的一角包好“用了我的药,不出三日就能长好。”木心略带骄傲的保证着。与他上完药,又快速拉开距离坐去对面,捡出之前剩下的一根尖粗鱼骨,卧在地上撕扯着脚边的衬裙,拉出一根麻线,尝试着穿洞引线。可火光飘忽,数次都不成功,有些不耐烦的轻轻垂下头“也不知银信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一样有危险。”

    “你是夜视不好,还是女工不好?”

    苏木心莫名抬头想要瞪他,可不敢,只得收敛重新将话题扯回:“顾北南弦最好保证我的信儿安然无恙,她可是亲手教大的,顶顶好的丫头。”

    “你才多大,说的好像已然是个资历深厚的老人一般。”

    木心淡淡笑道“我师父曾说我怕是嫁不出去的,只能自己种草习医独立,可医术药理须得资历经验才能够行的,若是不能用一年的时间学会别人三五年的功力便也是徒劳。”无奈里满是回忆“师父带着我天南地北的跑,哪里闹时疫了,哪里出灾荒了,哪里又战乱了,我们就去哪里住着,非日非夜的搭脉,昼日昼夜的煎药。”木心痛苦晃晃脑袋,仿佛在从恐怖回忆里挣脱:“我打小便觉得,这天下都是生病的。”

    她抬头看看望着她的朔宁王“你随老晏将军出征,也这样觉得对不对?”木心深深吸一口气“太平本是将军定,将军未曾享太平,与医者又何尝不是如此?”木心叹息一声,呆呆的望着火苗,忽而绽出一丝笑意,明晃晃的随那火苗晃动闪烁。

    “笑什么?”

    “从前战场过后,哀鸿遍野。我只恨不能三头六臂。”她托着下巴“那时候我想,好不公平啊!对医者来说,无论眼前的是什么人,只要她伤了病了我就该救。可对伤害他们的人来说,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她转向冷冰的三皇子带着些许欣赏带着几分迷惑“我既是太子安插来的眼线,又是个对朝廷无限怨念的医者,可疑又可恨,您却没有直接杀了我,宁可带着麻烦,也要试探忠心。”转回眼色捣了捣火堆“可见我从前对武将的偏见怨怼也是一管窥天。”冰冷的身子在与狼搏斗后出了一身的汗,被火慢慢烘干,因为暖意的舒适开始一点点困乏,竟不自觉慢慢抱着膝盖闭上眼睛。

    朔宁王在跳动的篝火中看着疲惫着睡去的木心:女子,善药,不屑于毒蛇野狼,冷山中捞鱼猎兔,涉春冰而不抱惧心,有极好的体质,还能淡定自如的与自己相处周旋,他心里的疑惑连同她本身的吸引一样,越来越重。

    另一边平稳的船舶里,喧嚣四起,只有苏银信旁若无人用钢叉捅着碳炉,忽然一声大喝“别吃了!”说罢抬起钢叉冲着顾北呼呼挥舞,唬的一众人纷纷惊叫躲开。

    “你……干嘛呢?”顾北捏着手里一包刚送来的土鸡肉预备去了暖再吃,却遇着船头情绪不稳的银信作死。

    “你胸肋不疼吗?”苏银信没好气的挑着眉毛,那钢叉烧的火红直逼他胸口“成日吃吃吃!拿来!”她理直气壮朝着顾北伸出手去,抢来扒拉一阵,在鸡肚儿里翻出几块香料子“但凡带这些的,都不是你吃的。”说罢骂骂叨叨的自行撕去两个腿子。引的南弦对顾北一阵嗔怪“胡老早就叮嘱过这个不能吃,会勾出前几年的角力病来,你如何不听呢?”

    “我哪里知道这个有?”顾北疑惑扭头鼻头通红的银信“这丫头,也是个狗鼻子。”

    “你个小丫头,不怕他吗?”南弦笑意拍着她肩膀“他长得那么凶。”

    银信塞得鼓鼓腮帮扫一眼顾北,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他不凶啊!”

    “那咱们殿下呢?殿下也不凶吗?”

    “旁人又管不着我。”银信费力咽下一口“凶不凶与我何干?”

    南弦啧啧一阵,对着安心吃喝的银信悄声喃喃“你家姐姐是挣了多大家业才纵得你这般无所畏惧?得行是撞上咱们,要是旁的主子,怕是早就小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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