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苦笑一瞬叹息道“尊贵如皇子,也得受这情思之苦。比较一番,我这点不如意倒算不得事了。”她含住一口水,通着力气憋住眼里泪道儿。他跟阮清此生不能,自己却还能落下一个名分,如此宽慰处想想,岂不是当真算不得事了? 不如意?你有什么不如意?朔宁王见她眼里闪闪,想她今日与古朝言四目相对情意款款,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更有王妃妒忌语芙身孕诸如此类。心头亦是酸涩渐起,自忖低喃“只有他才算如你的意?!” 木心见他酩酊姿态下醉声嘟囔,料他是为了阮清如此,自己苦闷亦然,无奈宽慰“世间安得两全法?只说这心和人,能得一头相守便算好的。” 凭什么?!他猛抬手攥紧她手腕处,绞得近乎筋骨断裂,望着她锁紧的眉头,三皇子嘴角抽搐眸子通红,那绝望中迸发的恨意和坚定让她心头狂跃“凭什么只能得一头相守?本王都要,你又能如何!” “你要就要罢冲我嚷什么。”苏木心蹙眉垂目低声抱怨,错落半分妒意半分怒意“你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何时在意过人家?” 如何才算在意你?三皇子不可思议冷讽起身偏侧头来“顺着你的意思,是该把你赏去他家,还是把他归进府来伺候?”越说越上头,借着酒劲推了把回避眼色的女人,却叮呤咣啷从她袖中滚出两块翠碧。 你还有什么说的?男人顿愣片刻恨意跟上“这该算真凭实据的私相授受罢?本王不该留他的命。”说罢他眯眼色重新掐紧苏玉短暂的徨乱,咬牙道“你觉得他什么都没有了,就愿意与你天涯私奔了是不是?早知你这样盘算,不如拿他的命换你恨我也好。” 苏木心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好似一阵冷风将她吹出清醒的激灵。这三皇子本就混沌,兴许在他心里,自己与那个阮清被混沌成了一个人。他爱阮清,却空有情爱,得不到她的人,就把自己当成阮清,故而念念不舍,不许苏木心离开。以此达到心和人都要的结局。 料到此处的苏木心雷击似的呆住,一遍遍的回流梳理着自己接受过的训诫教导,可偏偏没有一条,告诉她眼前场景究竟该如何是好。自己如何才算对,如何才算错? 朔宁王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只觉她真正被自己的威胁吓懵了灵窍,再推拟她为了古朝言的安危如此紧张,妒意愤恨更如火上浇油,可偏偏他就是毫无办法,在这个女人面前全无招架之力。 疼……苏木心的惊恐从她被重重摔进床帏开始。分不清是酒劲还是这几日的失望,男子迸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占有之欲,耳边的挣扎、苦求甚至凄切惨叫都唤不醒曾经的一丝温柔怜惜。他披散下的头发,逐渐成了不计其数的黑蛇,肆意游动,漫天扑来,朝自己张开森白毒牙,犹如藤蔓缠绞玉骨,用力且果决的咬尽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苏木心犹如跌进万毒的蛇潭,痛不堪忍,可除了痛,方才自己退守思量成了最深刻的羞辱,他口里含着自己血肉时低喃出的“玉儿玉儿”更是犹如一把利剑,在伤痕累累的心上扎进最深的一刀。 分不清混在枕上和被衾的泪珠和血水,苏木心在油煎火燎的痛不欲生中缓回神思,男人沉沉之际却警惕将她牢牢压在肩下,似是提防她的逃离,厚实的肩头顶在她的心跳处,近乎要她窒息。苏木心挣扎四肢却毫无作用,双手在腹部压实,沉的犹如泰山。 “你……松开我。”木心哑着嗓子哀哀侧目,却见那张俊美脸颊早已不见,他眉睫微颤,唇间和下巴尽数是自己的血迹,让她不由自主想起那个冬日山里的饿狼。那饿狼如今,便牢牢抓着最美味的猎物小憩片刻。恐惧惶惑犹如拳头大的冰雹,将自己砸个清醒。 不知熬到什么时辰,男人睁眼之际便见着面前那双流干了泪的双目通红的布满血丝,半垂无力。见他醒来,苏木心终于屈辱将他推翻在一旁,艰难支起。 朔宁王定睛才见她从腮边而下至周身,尽数指印齿痕,层层叠叠乱七八糟。破口大大小小有的依旧殷红出血,有的已然布上黑红血痂,淤青红肿更是数不胜数。苏木心筋骨麻木,皮肉痛楚,摧心剖肝,精神恍惚,用了许久才勉强给自己系上心衣披住睡衫,才要下地,只觉双腿酸软,痛楚逼人,直直朝下跌去。 玉儿!他急急接住才从错愕中回神,懊恼替她系上睡衫,理好长发却被她厌烦推开。苏木心颤颤巍巍跌撞一番独立靠近梳妆镜,极尽冷静用手里的粉修补镜中露出的破碎。 轻咳两声缓缓“我不想做你的钰儿。殿下以后还是喊我的名罢。” “干脆连王妃也不要做了,也教苏阁主早归正途。”话毕便有些懊悔,可看着桌角那枚绿松石,又勉强撑起一肚子怨气。 听着那声“阁主”便忆起昨夜那太史令与他又是认真又是戏虐的密谈,木心硬生生吞了委屈执拗倔住性子“这是您的王府,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今日起,府里的膳食茶水,本阁也不插手了,您高兴在家吃就吃,不高兴了同昨日一般宫里吃喝,谁又管得了。”见他冷冽眸子里惯有的嫌厌,苏木心再难隐忍,扔了手里的家伙什侧目“您也再莫要赶了我走又追我回来,我不走,我就赖在这处,等您大成,还我一条医道尊严来!”见他依旧一言不发,木心干脆踢开阻挡视线的案桌,咣当大作之后,那案桌上的梳妆镜都猛地横斜去桌角倾侧翻覆,险些跌落。镜子里赫然显现桌下散落一桌子的各色石子。 苏木心长吸一口气冷讽:“朔宁王一箭未发,还能集齐各色石块……”嘴里说着,手里随手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梳子,“瞧瞧!赤石黄岩,青石板刻……自南向北,从西往东,土木万物之源,悉数落落在木心不不经意的讽刺中“天下格局如此,殿下的命数,真是天意。” 怒斥还未出口,朔宁王突受启迪。垂目看着桌底那各色石子。昨日太子兴致莫名高昂,命得了石子的几人通通提交出来,转赠给三弟弟,教他填彩一副江山图,用作父亲的寿宴贺礼。就是因由古朝言推脱转送给了人,让他料定木心与他旧情未了,一时激愤才头痛心绞,奔去太史局吃酒。他从未想过彩石另有它意,只觉得那几块零散狼狈,无力勾勒着什么他微察觉的信息,苏木心的挖苦教他一阵激灵。 郧阳?他盯住木心脚尖处绿松石顿受启发,若说这七彩石是地产土木之源,那这两块······他思绪拉回阮清的低喃:北斗尾末,微暗。是以山中巨蟒作祟,互斥而引…… “王……妃……”门外优璇的声音发抖,带着哭腔和迟疑,“殿下……王妃?” 苏木心清清喉咙朝外“怎么了?” “王妃!”门外的声音陡然热闹,似乎站了许许多多人,待她回应后皆松了口气却又欲言又止“王妃没事吧?”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木心察觉不对即刻出去拉开门。 “阿弥陀佛。”优璇依旧发着抖,红着眼睛道“您夜里这么惨叫,真的把我们吓坏了。知道殿下在,我们不敢来,就想喊信儿来,可是……” 可是?苏木心瞪圆眼睛心下一阵虚空,什么也顾不得扔下房里的三皇子朝着苏银信的房间飞奔而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