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端倪-《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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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头盖脸的一番话,锋利得像刀似的,直直地劈在宋宜春的头上,要不是跟在后面的陶器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他差点就一个趔趄栽倒在了门口。
窦德昌见状,步履悠闲地上前给宋宜春行了个礼,笑眯眯地道:“亲家老爷,我才是贵府世子夫人的兄弟,那个是我侄儿。因是少年举子,心高气傲的,说话难免会有些轻狂,您是宰相肚里好撑船,就原谅他则个吧!”
他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说起了来意。
“这大过年的,老祖宗还在京都五伯父家里,我们家四姑奶奶的贴身嬷嬷却哭求到槐树胡同,说什么宋家要休妻!我们老祖宗一听,气得当场就昏了过去,醒过来就拍着炕沿把五伯父和五伯母大骂了一通,问是谁说的这门亲事?我们窦家五代无犯事之男、再嫁之女,更从来没有被夫家休弃的姑奶奶。”
窦德昌很是委屈地道:“我们窦家的人多在真定,在京都的几房,都是长辈,年事已高,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晚辈又像我这样,年纪太小,还在国子监读书,正好我这侄儿来京都赶考,就被老祖宗叫来陪我到贵府来走一趟,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宋家实在是瞧不上我们窦家,我们窦家也没有上赶着巴着不放的道理,这就清点了四姑奶奶的嫁妆,把四姑奶奶接回去,老祖宗膝下又多了个承欢之人,老祖宗也可以安安心心地过个年了!”话说到最后,他语气犀利,神色冷峻,看上去倒有了几分肃穆凛然,“我五伯父还跪在老祖宗跟前,要等着我回了话老祖宗才肯发落他呢!”
宋宜春气得全身发抖,血全都涌到了脑袋里。
难怪那窦氏如此蛮横,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他早就不想要这个儿媳妇了,他们窦家愿意接回去,难道还指望着他劝留不成?
宋宜春大声叫着“曾五”,毫不示弱地道:“领了窦家舅爷和侄少爷去清点世子夫人的嫁妆!”
陶器重却上前两步挡在了宋宜春的面前,客气地给窦德昌和鼻孔都要朝天了的窦启俊行了个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世子和世子夫人是有缘之人,要不然两家隔得这么远,怎么就成了姻亲的呢?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也不破一门婚。两位都还年轻,不知道这大户人家过日子,舌头牙齿难免有个磕磕绊绊的,怎么能有点小口角就嚷着要接回家呢?我看窦家舅爷和侄少爷含怒而来,不如先消消火,去见了我们世子夫人再说。”
然后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却飞快地对着宋宜春耳语:“这孀居了几十年的老太太们没一个讲道理的,我看窦阁老也是母命难违,要不然,窦家也不会派了这两个人出来。您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宋宜春双手握成了拳,脸色气得雪白雪白的。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买陶器重的账。
窦德昌笑着摇头,道:“不用了。我七叔父没儿子,为了女儿能在夫家站得住脚,可是把西窦一半的财产都给了四姑奶奶。我们家老祖宗吩咐过了,让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四姑奶奶接回去,连拉嫁妆的马车都跟着一道过来了。还请国公爷唤了世子爷出来,让世子爷写封休书,我们也好早点回家去喝口热茶。”
西窦的一半财产?
原来如此!
宋宜春和陶器重不约而同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敢情人家还真不是做做样子!
他兴奋起来。
凭什么到了我们家的银子要让我们吐出来?
可接着,他想到这银子如今可全都落在了宋墨的手里……顿时泄了气,恨恨地想,如果放了窦氏大归,宋墨拿什么和他争?
如果能斩了宋墨的双翼,名声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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