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镇(四)-《就差说我是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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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长夫妇被信鸟强行带去给了小孩……地窖中那孩子第一次露面的方式是从缸子里探出头,还曾试图将白蝉拖进去,由此可见昨晚上他们死得何等惨烈,多半是被硬生生塞进缸子里闷死。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正信誓旦旦地说他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家,这还怎么洗?

    面对柳天明的质问,白蝉平静说:“既圆了npc的心愿,又成功拿到线索,他做的一切更多是为了团队。”

    “……”

    柳天明无话可说。

    感慨了片刻祈天河的‘宅心仁厚,’玩家的关注点还是放在朱殊瑟口中的线索上。信息收集量没达到50%,特殊支线便无法开启,朱殊瑟似乎也清楚这一点,暂时不吝惜分享些线索。

    “根据小孩的说法,旱灾时很多人食不饱腹,信鸟经常会盘旋在半空中,扔下来一些野果,因此被镇民视作来拯救他们的神,每天都有人坐在镇子口等信鸟来。”

    朱兆鱼想不通:“他们完全可以跟着鸟去找果树。”

    朱殊瑟让弟弟下次提出问题前先考虑一秒再开口:“附近肯定是找过了,何况鸟的活动范畴要比人远的多。”

    朱兆鱼撇撇嘴:“后来呢?”

    朱殊瑟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大旱持续了很久,刚开始信鸟是人们心中的神,然而又过几个月天依旧迟迟没有下雨,信鸟在他们眼中便不再是神。”

    朱兆鱼:“不是神是什么?”

    朱殊瑟冷冷看了眼他。

    朱兆鱼悻悻然一笑,挠挠头表示会独立思考。

    “食物。”祈天河冷声道。

    朱兆鱼愣了下:“不会吧?要不是信鸟给他们送食物,不少镇民早就饿死了。”

    这时白蝉忽然不咸不淡说了句:“要不是你姐,你也早就死了。”

    朱兆鱼只是不喜欢思考,不代表没有脑子,在副本里黑暗的事情见多了,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哪怕信鸟真是山神,饿极了也会被当做食物。

    “照目前看这应该算是一条故事主线,”朱殊瑟:“核心是复仇,信鸟带来果实却被恩将仇报,死后怨念不散,收到羽毛的镇民被强迫分享与接收……不过这个小孩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还有待探寻。”

    她有种感觉,或许小孩才是故事的核心。

    祈天河抬头看天:“不知道稍后的羽毛又会落在谁手里。”

    白蝉:“羽毛只是一种形式,不可能永远周而复始。”

    柳天明同样点头:“s+级别难度的副本,死亡规则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

    师傅修好窗户出来,很客气地让祈天河上去检查一下,祈天河再三说不用了,师傅表示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他会免费返工。

    望着师傅擦汗离开的背影,祈天河叹道:“难怪义镇的人这么友好,谁都怕在别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有些事不是友好就能解决的,”朱兆鱼用特别八卦的语气说:“我住的那户人家,屋主说他隔壁邻居曾经收到一个朋友送来的绿帽子。”

    “……”

    朱兆鱼津津有味跟他们讲述全过程,因为都在等羽毛的归处,众人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百无聊赖坐在路边听他说。

    黄昏降临前,前方走来一男一女,朱兆鱼突然闭嘴。

    镇长夫妇撑着一把大黑伞,出现在众人视野范围内,这和之前回溯是不一样的走向。

    “黄昏前要回去吃晚饭。”镇长早没了一开始的慈眉善目,一板一眼强调。

    朱兆鱼总觉得他们的状态有些奇怪,尤其是在面对祈天河和白蝉时,强烈的敌意快要溢出来了,忍不住含蓄发问:“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复杂?”

    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祈天河给出准确地翻译:“累了,倦了,毁灭吧。”

    “……”朱兆鱼先是为npc似乎有死过的记忆感到惊讶,再一想,无风无雨的好天气里,哪个大活人快到傍晚还撑着伞。

    祈天河早就感觉到镇长夫妇的状态不正常,他们和其他镇民不同,没有刻意讨好玩家,好比小武一日三餐都会精心准备,而镇长家里连口水都难喝。

    镇长妻子挽着丈夫走近,死死盯紧白蝉,寒声说:“吉果汤已经煮好了。”

    白蝉的态度像是根本没有把恐怖的夫妇放在眼里,打了个呵欠:“那就回呗。”

    然而腿都没迈开,就这么靠墙站着。

    僵持不下的气氛中,天地间突然一片火红,这红色很不自然,并非传统的火烧云,空气的温度也跟着升高了一度。

    按照正常的回溯点,此刻应该是温暖的橙黄色天空,明显第二次回溯时,游戏调整了某些元素。

    羽毛的体积不断扩大,融合在云海中仿佛游泳的鲸,当它大到极致后,这份美丽一闪而过,一黑一红,两片重合的羽毛在半空中点燃了,来不及眨眼的瞬间,燃烧成灰烬从半空中洒落。

    白蝉冷眼旁观完这一幕,对镇长夫妇说:“看来今天的晚饭没有必要了,谁都不会收到羽毛。”

    镇长的表情却像是见了鬼,不停重复着‘来了,又来了……’

    两人哪还有刚来威胁人时的霸气,撑着大黑伞又踉踉跄跄往回跑,祈天河看着怪担心的,叮嘱一声:“小心摔断腿。”

    “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小武突然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让祈天河赶紧进去。

    生怕出变故似的,刚一说完他直接走到正厅把门打开,拉了把外面的祈天河,人刚进去,小武立刻重重把门关上,还把门反锁了。

    屋外的玩家渐渐散开,各回各的地方。

    小武慌张地去后院转了一圈,回来后加固了院子,在墙上倒插了许多玻璃片。祈天河等他差不多忙完时才开口:“出什么事了?”

    小武眼神有些闪躲:“最近天气可能不太好,提前做好点准备。”

    前言后语听着根本没什么逻辑,祈天河瞄了眼后院的方向,想到什么问:“这里也有地窖?”

    小武支支吾吾嗯了声:“镇子上每户人家都有,以前留下来得,就没拆。”

    重新回到厨房,小武抓紧时间把先前做好的鱼端过来,原本要炒的两道青菜被小心收好,小武今晚食欲似乎格外好,连吃两碗白米饭,也不怕把自己撑着。

    饭后小武不像平时急急忙忙上楼,静静坐在客厅,好像今晚就准备睡沙发。

    祈天河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晌,明白对方这是怕自己跑了,在盯梢。

    过了午夜,温度依旧没有下去的迹象,床铺略微发烫,这种环境下,人恨不得连天花板都给凿通,不可能关窗关门。

    祈天河抱着小铲子,半梦半醒地睡着。半夜一个激灵惊醒,外面天还是黑的,他踢掉身旁的被子,一转身,不曾想门外站着一人,正一动不动地望向这里。

    见得再多,大晚上看到这一幕也足够惊悚,祈天河吁了口气舒缓心跳,手指悄无声息攥紧铲子:“有事?”

    小武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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