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样,好可怕啊。”-《丹霄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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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美色误人。

    心里一阵别扭,面上没表露半分,谢朝泠将谢朝渊夹进他碗碟中的菜慢慢吃完,道:“既然太子对殿下这般好,殿下却算计太子,将太子同样当做那池子里的鱼,未免忘恩负义了些。”

    谢朝渊神色平静,继续给他夹菜:“嗯。”

    谢朝泠看着他:“嗯是何意?”

    “琳琅说得没错,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谢朝泠:“……”

    算了。

    吃饱喝足,谢朝泠餍足又困顿,这就想去梳洗睡了,谢朝渊将他从榻上牵起:“外头雪停了,出去看看。”

    谢朝泠不感兴趣,抱着暖手炉又倒回去,不愿动:“不去。”

    谢朝渊垂眸看他一阵,伸手一攥,揽着谢朝泠腰将他拉起,再拿了大氅帮他披上:“走吧。”

    连着下了十余日的雪到今夜终于停了,庭院傍晚时才清扫过,积雪只有薄薄一层,在宫灯下映出暧昧暖光。

    谢朝泠依旧抱着暖手炉,鼻尖冻得通红:“殿下果真好兴致,天这么冷,这外头连丝月光都没有,有何好看的?”

    谢朝渊默不作声,牵着他往前走,最后在一处开阔平地前停住。

    “来这里做什么?”谢朝泠皱眉问。

    谢朝渊松开他手,让他站在原地,独自一人上前去。

    谢朝泠不明所以,谢朝渊背对着他弯腰取出火折子,点燃地上的引线。

    引线快速燃烧,分为数根,一整排的火树银花倏然窜起,划亮黑夜阒寂,也映进了后头谢朝泠略惊讶的一双黑眸中。

    他下意识去看谢朝渊,谢朝渊同样在看他,谢朝泠微微一怔。

    谢朝渊走回来,身后火树银花未灭,勾勒清晰那张清俊面庞。谢朝泠依旧怔愣,盯着逐渐走近的人,心口莫名一阵热烫,……那蛊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来了?

    “琳琅。”

    谢朝渊已走至面前来,沉声喊他。

    身后花火同一时间收尽,谢朝泠终于回神,轻咳一声:“殿下,这个,似乎是乐平郡主这个年岁的孩子才会喜欢玩的吧?”

    “好看吗?”谢朝渊问他。

    谢朝泠本不想承认,违心的话到嘴边到底说不出,点点头:“还成。”

    谢朝渊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我也觉得不错,太子哥哥小时候带我一起玩过这个,他也说这个好看。”

    谢朝泠眼睫轻轻动了动,小时候那些琐碎的小事,他其实大多都记不得了。入主东宫后,更是强迫自己去遗忘儿时那些少有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努力学着去做、甚至伪装自己成为一个端方持重的皇位继承人。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花了五年的时间,依旧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谢朝泠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忘了,他也确实忘了,但被他刻意忘掉的那些,有人一直为他记着。

    谢朝泠笑笑问:“殿下为何总在我面前提你的太子哥哥?”

    他的眼中带上揶揄:“殿下提起太子时这念念不忘的语气,别是对你那太子哥哥还有些什么不能见人的心思吧?殿下叫我哥哥,莫非是因为这个?原来我在殿下心里,其实是那位东宫储君的替代品啊?”

    手指点上谢朝渊肩膀,谢朝泠继续笑他:“若是那样的话,我可太伤心了,是因为脸吗?所以殿下为何不直接朝你那太子哥哥下手呢?莫非是碍于兄弟不伦不敢?原来殿下也有不敢的事情,倒是出乎人意料了,殿下这样可不像你。”

    “殿下说太子也是那池子里的鱼,还害得人如今生死不明,岂不是抱着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心思,殿下这样,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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