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真真是大快人心啊!”说到激动处,商贾面色也跟着泛起潮红,一把抓起听众帮他倒满的茶碗,仰脖一口全数灌入喉间,抬手抹去嘴角水渍,心情跌宕。 有听众出声怀疑。 “……这事儿听着不太真啊,听闻那位沈君年方十四五,咱这个年纪在干嘛?” 商贾没好气地挥手驱赶。 开口骂道:“你这夯货,你这年纪还穿着破裤子耍着鸟是你的事儿,人家沈君少年英才。不然人家咋就是一郡之长,你还是泥巴地里滚的泥腿子?尽想美事儿!” 一旁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哄笑。 那人被怼得面色涨红。 顶着众人嘲讽驳斥:“是好是歹,还不是你这老九上嘴碰碰下嘴说出来的?鬼知道保不保真?俺就是不相信,两千人,一个十四五的娃带着还能回来,不扯呢?” 公西仇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他道:“那肯定是真的。” 那人见公西仇开腔,炮口对准他。 讥讽道:“咋了?你见过啊?” 公西仇咀嚼着菽豆。 笑道:“见过那位沈君。” 众人一听,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纷纷嘲讽公西仇在做梦。 公西仇眨眨眼,道:“你们怎么不信呢?我不仅认识她,还和她一起唱过歌儿。” 有人咧嘴一笑道:“啊对对对,你跟沈君唱过歌儿,那你知道沈君还跟俺尿过一个壶吗?”大家都长了一张嘴,吹牛谁不会啊。 谁料公西仇上下打量他,默默摇头。 他抱着亲爹骨灰坛,神情无比真诚地说道:“不信,你们是尿不到一块儿的。” 被怼的那位哑口无言。 其余众人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一时间,歇脚茶馆充斥着愉悦的笑声,其余人还没听够故事,缠着商贾讲更多的细节。那商贾也没有亲眼见证,多为道听途说,哪知道太多细节?索性只是图个热闹,故事框架是真的,但细节就由着他闭眼瞎编,怎么吸睛怎么说,怎么夸张怎么讲—— 在他口中的沈棠,身长九尺三寸,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猿猴臂,说话声如巨钟,胯下骑威风凛凛的长鬃战马,率兵进攻十乌王都,那阵势岳撼山崩,天摧地塌! 帐下文士,风流自如,从容布阵,兵卒凶猛悍勇,直杀得十乌咿咿呀呀乱叫。 那十乌哪里肯吃这个亏? 围追堵截却被沈棠率兵戏耍。 再说那永固关,战况更为激烈。 战时擂鼓震天惊得十乌大军两股战战,战意低迷,三场斗将,一场比一场激烈焦灼,听得众人忍不住替斗将之人捏把冷汗。又说沈棠这边出现一名神秘文士,振袖一挥便是金光无数,撒豆成兵,令战场升起万千祥瑞霞光,呼唤无数天兵天将下凡助阵—— 十乌见大势已去,四散奔逃。 公西仇听得津津有味。 时不时鼓个掌,非常有托儿范。 一讲就是半个多时辰,连头顶金乌都开始微微倾斜了,一群围上来的听众才意犹未尽地逐渐散去。那名商贾也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回乡。这时候,远处马蹄渐近。 茶馆老板不知何故,面色肉眼可见地紧绷,攥紧手中擦卓的布巾,指节微白。 直到看清道路尽头出现的人马,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该干嘛继续干嘛。公西仇将亲爹骨灰坛放在战马褡裢上固定好,正准备翻身上马,余光瞥见来者,停下动作。 来者十余人。 身上带着血腥气息。 明显是一副作战结束的狼狈模样。 若是寻常,公西仇都懒得管。 但这一回不行,因为这几个都是他亲自培养的亲卫,先前交托给公西来了,护送她平安回到族地。又怎会这副模样?莫非是阿来遭遇了不测?公西仇出声喝住几人。 那几人听到熟悉响声,着急忙慌勒紧缰绳,跳下马背向公西仇行礼:“将军!” “你们怎会在这里?” 一个个像是被谁胖揍了。 又问:“阿来呢?” 为首的亲兵微红着眼眶,看得公西仇心下咯噔,原先还算平和的神情瞬间挂上凶色。不自然流露出来的武者威势令附近众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质问:“快说!” 几人哪里敢隐瞒? 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麻烦。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见财起意! 公西仇送给公西来那二十车的身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搁谁都眼馋。但一众精锐亲卫护送,沿路小贼有贼心贼胆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命!一路上还算安全。 直到进入岷凤郡地界。说是郡,其实只有极小巴掌大。周遭多山林峡谷,是土匪藏匿打游击的好地方,又因为耕地极少,此地庶民也极少,整个环境相对闭塞。 公西族族地就在岷凤境内。 一来就被土匪盯上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