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沈棠比划了一个九的手势。 “最小的还在襁褓。” “你那个好阿父的杰作!” 沈棠啧啧几声,表情是不加掩饰的嫌恶:“还有你那好兄弟。你是不是想说你哥哥风流有才?你弟弟仗义疏财?那佃户苦租金太高、种苗太贵,他们让人告诉佃户送女儿到外宅睡一夜给折扣算怎么回事?多少闺女被糟蹋?一十九人!最小的十岁!” 她隐忍着火气,怒极反笑,比划一个十:“最小的十岁!那是月信都没来的年纪!” “当街纵马踩死的人……” “驾车冲撞碾死的人……” 沈棠不情不愿将垃圾记忆翻出来。 “还有,我记得你有个堂叔负责经营十乌那边的生意吧?他年轻时候从十乌买回来一个貌美奴隶。奴隶给他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生来肌肤胜雪,还未及笄便美得不可方物。于是你堂叔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打,甚至威胁那个奴隶要将女儿丢给下人轮番玷污,非要奴隶承认女儿是她红杏出墙所生。最后奴隶熬不住承认这个罪名,被你堂叔乱棍打死,隔天就睡了那女儿当妾……哇,这故事真的吗?这是能说的吗?” 沈棠一度以为自己在看话本。 不,这是话本都写不出来的野! 阴阳怪气过后,沈棠沉着脸,正声道:“对,他们是庶民,是贱民,是流,是氓,无权无势、无钱无财,但他们哪个不比你家那几个男丁更有资格活着?但他们最后却都死在横梁上、死在马蹄下!苗家娘子,因为他们是爱护你的父兄,就该免于一死吗?他们活着,便是对死者最大的亵渎!我特赦你苗家女眷,已是菩萨心肠!” 苗淑似要目眦尽裂,眼神是恨不得啖肉喋血的恨意,同样也写满不信,她根本不信沈棠说的每一个字。她知道自家父兄不算纯粹好人,但他们也做不出如此恶事! 这里头有多少是沈棠栽赃嫁祸? 沈棠一眼瞧出她心思。 冷嘲:“你要是投胎到你家佃户肚子里头,估摸着被糟践的也有你。你不信,我还能按着你头信?爱信不信!其他且不说,你家隐瞒数千佃户,躲避收税,这点你总知道吧?你既然出仕秋文彦那只老菜鸟,应当知道田税对一个郡县运转的重要性。” 苗淑表情微变。 沈棠哼道:“哦,果然知道。” 知道,不在意,理所当然。 骨子里的傲慢都能溢出来了。 说着,沈棠又阴阳怪气起来。 “秋文彦那只老菜鸟,不止实力差劲,这瞧人的眼光都不好。一个会纵容自家藏匿佃户的谋士,他也敢用啊?不怕辛苦打下的三瓜俩枣、锅碗瓢盆被偷摸儿搬走?” 荀定几个已经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沈棠骂人样式这么多。 若是换个人,还不羞惭钻地缝? 最后,沈棠语重心长做了总结:“苗家娘子,站在你的立场,你恨我、想杀我,这都是正常的!大胆恨、大胆想!做白日梦不磕碜!兴许梦里就能实现了呢?咱也不是蛮横霸道的人,更不会管天管地还管你拉屎放屁。不过,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沈棠语调陡然一狠。 “你想杀我,我自然留你不得,这也是天经地义。怪只怪你技不如人,成阶下囚!” 沈棠和苗淑之间隔着灭族之仇。 这不是一条命那么简单。 所以,苗淑注定不可能为她所用,自然也没有言语感化的价值,只能请她上路。 沈棠淡漠瞥了眼苗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