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沈棠道:“为什么不能双管齐下?” 先骗走崔徽,再将崔麋称斤论两卖了。 她上下打量着崔麋的身板儿,半是威胁半是打趣地道:“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卖不上高价又不等同于没有出价。要是穷疯了,沈棠也不介意将崔麋“贱卖”了。 崔麋抖了抖:“沈姐姐可真薄情啊。”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怎么就看不到自己一腔情深不悔? 沈棠自然不相信崔麋的鬼话。 不要对世家族长抱以任何幻想,难道就能对世家子有什么滤镜了?二者本就是一丘之貉,同根同源的存在。对于免费劳动力崔麋,沈棠压榨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崔二郎,这些尽快处理好。” 官府想要恢复运作,少不了能干活的人。 沈棠也没指望靠崔麋一个人做事儿。 她亲手写了一封告示,张贴在城门口。 这份告示一开始并未引起注视。 这块地方就没多少户人家,识字的人寥寥无几,摆着三四天都没人上门应聘。就在沈棠准备放弃,打算去隔壁县镇招人的时候,有个衣裳满是补丁的文弱书生带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登门。二人面黄肌瘦,唇瓣干燥起白色的皮,每走一步路都像是在打飘。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饿得眼睛发绿。 沈棠看他们局促窘迫的模样,善心大发,给他们递了两张饼子:“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管应聘成不成,府衙都免费提供两顿。” “多谢县丞。” 文弱书生和老者都没有客气。 尽管腹中饥饿让他们动作迫切急促,恨不得将饼子直接推送到胃部,但动作仍尽量保持着一丝风度。沈棠又给崔麋使了眼色,示意他给二人端个水。这种端茶倒水的活,崔麋这位世家子也干得顺手,眉眼间不见倨傲。 他劝道:“二位慢点儿,别噎着了。” 文弱书生和年迈老者一人吃了三个大饼、喝了两碗温水才停下,肚子里有了饱意。 沈棠这才开始对二人的面试。 “你们一起来的?认识?” 书生声如蚊讷,瞧着挺腼腆内敛:“回县丞,草民二人是爷孙,皆是本地人士。” 告示上面说优先招募本地人。 沈棠又问:“家住何方?” 书生窘迫说了一处住址。 沈棠在脑海搜搜相关的位置,若是记得没错,那里是一片老旧坍塌的破房子。她之前到处逛,也在那边踩过点,知道那里住着几十个孤寡老人。家里青壮不是打仗没了,就是不堪重负去外乡谋生,房子漏风坍塌也没人修理。 去年夏季多风,房屋倒了大半。 四个老人被坍塌石墙砸死了。 县衙胥吏想修补,奈何没钱没人。 想动员庶民帮忙修一修也凑不齐青壮,最后还是一群三四十的男男女女帮忙收拾出几间勉强还能住人的危房,暂时安顿这些人。听到爷孙二人住在那里,沈棠问道:“我前不久去那边查过人口,似乎没有见过你们啊。” 书生显然也知道这事儿。 他解释道:“阿翁年迈体弱,草民本想带他去投奔远嫁邻郡的表亲,只是表亲不在家中,我们仅有的盘缠耗尽了,不得不回来。” 沈棠点点头。 没有继续追问这一点。 她那日去了解危房区域人口的时候,有邻里说起过一对爷孙,应该指得就是他俩。 什么表亲不在家中也是推辞。 大概率就是表亲不见人,拒绝这门穷亲戚的投奔。用那些老人的话来说,谁家里的日子不是紧巴巴的,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养两张嘴?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赶回来。 沈棠又问:“你们认识字?” 书生点头道:“认识。” 他阿翁年轻时候跟本地私塾夫子学过几年,靠着这些给乡里乡亲代笔写信,逢年过节写点对联换米面粮油。尽管不多,也能让家里人吃一顿好的。书生的启蒙也是他阿翁一手教的,在唯一一家私塾搬走之前也念了两年学,略读了几本书,还会用算盘算账。 沈棠让爷孙二人写字看看。 基础的读写没问题,算盘用得也不错。 沈棠满意点点头:“行,留下吧。” 书生不可置信抬头,晦暗无神的眸子突然迸发出光彩:“县丞,这样就行了吗?” 沈棠点头:“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