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寥嘉回神才知他是在问自己。 这个问题将他难倒了,关于那人的记忆久远到泛黄模糊,一时也凑不出具体形容词汇。寥嘉凭着本能道:“她啊,当为名士,博学聪慧、善良温柔又不失杀伐果决,哼,要是她是男子,或者能晚出生个二十多年,当世能压住她风头的人,不足双手之数。” 寥谦问:“容貌呢?” 寥嘉刻薄道:“容貌?没想到问出如此浅薄问题的人,居然会是她的儿子。不过,想到你父亲是个什么狗东西,反倒不意外了。在绝对天赋与才华面前,容貌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心志与天齐,胸怀与地阔。总有那么些狗东西,眼睛只看得到外在皮囊。” 寥谦:“……” 三句话不忘骂他生父。 看样子,素未谋面的生父确实不是个人。 “我问她长什么样只是想看看她。以往想起母亲,我的脑中只有一张空白的脸。” 人人都有母亲,他跟阿姊自然也有。 寥嘉沉默了一瞬。 软下口吻:“我回头画一幅人像给你。” 寥谦愈发肯定红袍怪对母亲有不一样的情愫,不知该同情他,还是嘲笑他。寥谦又问父母身份,寥嘉不是很想回答。这时候,崔麋插上话:“最近五十年,西南境内姓寥的王室就有四家,分别出自不同支脉。但要符合尊光的年纪,应该就只有两个国家。” 两个国家原先是一个,因为子嗣内斗而分成两个,没多久又先后灭国。说是王室,其实就是两个弹丸小国。根据寥嘉的装扮习惯以及透露的只言片语,崔麋基本能确定。 寥谦默默记下,准备去查查。 寥嘉淡淡瞥他一眼。 “崔二郎可有心爱之物?” 这问题很突兀,寥谦不明所以,崔麋笑容僵硬。他知道寥嘉这是警告自己别多嘴。 寥嘉露出讥嘲一笑。 他的五官长得比较微妙,面无表情的时候,尽显文士风流,一旦唇角勾起弧度,瞬间从乡野名士切换成奸佞歹徒,完全是一张看了就想扇他的脸。三分奸诈、七分猥琐! 崔麋:“……” 他看向坐在上首的沈棠。 后者稳如泰山,根本没替他做主的意思。 崔麋此刻的心情跟前不久的寥谦不谋而合,二人同病相怜!他只能选择吃哑巴亏。 庆幸的是寥嘉没有逗留多久。 第三天就不见了人影。 寥谦长松一口气,庆幸红袍怪走了,回房却看到案上摆着一张陌生画轴,画轴颜色崭新,质地华贵。他神色复杂打开,画中人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梳着未嫁女发髻。 相貌不算多么出彩惊艳,甚至是普通。 寥寥几处信息,处处透着古怪。 相貌普通怎会惹来君上觊觎?西南地界普遍的风气,女子及笄就要嫁人,画中女子的装束和年龄就冲突。直到寥谦打开旁边的信。 一切疑惑都有了解答。 寥谦低喃:“确实是狗东西。” 他抓着这封信去求见沈棠。 “沈县丞可知,那人去了何处?” 沈·乌有·棠埋头处理公文:“还不是知道的时机,待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 寥谦只得作罢。 人海茫茫,主上不说他也没办法。 他每天按部就班,该上值上值,该修炼修炼。看着五分二厘借贷搞来的天价粮种种到了地里——他很不理解,眼看都要入冬了,确定是水稻播种季节?其他人也有同样疑问,只是碍于沈棠一贯的铁血手段不敢言罢了。 这批粮种打水漂了,就知道教训了。官府只要按时发月俸,他们哪管三七二十一? 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寥谦毕竟是崔氏花了精力培养的年轻心腹,原先预备给长子崔熊留着用的,能力方面自然拿得出手。他对外界情报格外敏锐,即便身处鸟不拉屎的贫困地区,也隐约嗅到一点儿怪异的氛围——外界这几个月,发生了大事? “二郎君近日可有收到族内消息?” 他转头向崔麋打听消息。 崔麋斜眼过来:“想打听什么?” 寥谦道:“只是觉得最近很奇怪。” 似乎很少在听到世家的消息了。 以前坊市经常会传谁家郎君如何文采风流、天赋异禀,或者哪家女君天姿国色、风采过人,再不就是哪家风光无限、谁谁谁在哪家摆的曲水流觞宴大放异彩……甚至还有各家子弟的桃色绯闻。庶民对这些桥段挺感兴趣。 最近一阵子,清冷得过分了。 崔麋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呢。 往后一仰,双手曲肘圈住秋千麻绳,吃着点心,随口回答道:“都自顾不暇了。” “自顾不暇?” 崔麋道:“各家现在跟斗鸡眼一样。” “斗鸡眼?” 崔麋道:“是啊,原先还能相安无事的各家,不知道怎么,突然一个个都看对方不顺眼,朝堂上下斗得鸡飞狗跳,每天都能上演新的花活。乌烟瘴气的,想想就热闹。” “怎会如此?” 崔麋吸溜一口蛋羹。 “听我大哥在家书的意思,似乎是各家丢了什么东西,很要命的东西。一个个怀疑是对家安插在自家眼线偷的,一边战战兢兢,一边疑神疑鬼。哪里还有心情搞面子?” “丢了东西?” 崔麋猜测:“世家么,试问有几个屁股干净的?估摸着,这些东西能让他们沾屎的屁股蛋翘着展露人前。谁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