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苏凌笑得一脸甜蜜:“加油!” 肖成泽说完之后,攀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快要触顶。他伸出手,眼看就要够到挂在最上面的那把囚车钥匙。 此时,路子盛和林少勋与他还差着明显一个身位的距离。 苏凌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兴奋地呐喊:“啊—赢了赢了!” 我紧了紧拳头,心底盘算着待会儿等肖成泽下来,我就直接上手去抢他的钥匙,反正规则里面并没有说明禁止抢夺这一项,只说了哪一组第一个将钥匙拿回终点,哪一组就获胜。 我正低头思忖着,忽然— “啊!” 现场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转头去看,待看清之后,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刚才不知发生了什么,路子盛居然整个人倒吊在空中,手也脱离了崖壁。 我急得汗都下来了,一把拽住惊叫的苏凌,连声发问:“刚才发生什么了?是护具松了吗!他怎么悬空在那儿了?” 苏凌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出口的话有些哆嗦:“没、没有,卓尔姐不是,你别急……” 陈宁见她解释不清,便在旁边开口道:“没事,你放心。只是刚才肖成泽拿钥匙的时候,路总忽然松开攀岩壁跳了起来,跃过肖成泽抢到了钥匙,结果现在脱手悬空了。” 我松了口气。 “子盛,你往下一点!试着把自己贴回去!”我对着上方喊道。 路子盛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还颇有心情冲我挑眉笑了一下,做出了一个“放心”的口型。 我无奈叹息,这男人还真是自信心爆棚。 只见路子盛借着手臂的力量把身子朝前一送,脚已经稳稳地踩回了攀岩壁上,然后借助绳子飞快地往下降。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眼看他们三人都已经到了地面,苏凌率先冲向了路子盛,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对着肖成泽大喊:“我抓住他了!快来抢!” 路子盛不好跟女生纠缠,我赶紧跑过去拉住苏凌:“苏苏啊,这不对吧?” 苏凌见强拉不成,就转而从背后死死地抱着路子盛的腰。 路子盛看上去很是头大,苏凌是个女生,他又不方便去推,只好高举着双手,一副无辜又无奈的样子。 “路总对不住了,让我赢一回吧。”苏凌道。 我伸手去拉苏凌环在路子盛腰上的手:“苏苏松手啊!不然我吃醋了!” 苏凌却死扒着不放,还扭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不行啊,事后你怎么捶我都行,现在我要赢!” 她老公也过来了,不过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路总,你这么绅士不行啊,我老婆能跟你在这儿耗一下午。” 苏凌闻声狠狠地瞪了肖成泽一眼:“你有工夫聊天还不赶紧抢钥匙走人!” 肖成泽笑嘻嘻地伸手去拿路子盛举在头顶上的钥匙:“不好意思了啊……”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跳了起来,伸手去夺,路子盛趁机手一松,钥匙便落入了我的掌心。 东西一到手,我便头也不回地朝终点飞奔而去。 背后是苏凌失望的叫声:“我的天—你们夫妻俩也太有默契了吧!” 劫囚车游戏,我和路子盛,获胜。 “我终于知道你和路总为什么会结婚了。”苏凌抱着一盒冰激凌边吃边说。 我知道她在吐槽游戏的事,笑着开了句玩笑:“狼狈为奸?” 她点了点头:“都是比狠人多一点的狼人。” 刚才的游戏,输得最惨的是陈宁和林少勋这一组。 据说,他们的惩罚是在洋人街摆摊卖小饰品。 “比我们昨天强多了,”我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昨天那一大盘虫子吃下去,你们路总吐成了什么样子。” 苏凌耸了耸肩:“没好到哪儿去,他们的任务是赚够晚上住酒店的钱,不够的话,就只能自己搭帐篷睡了。” “那我们是可以直接住酒店了吗?” 苏凌沉重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不行。” “出于节目的精彩度考虑,我们将在第一名和第二名这两组中进行抽签,抽到空签的一组,也要接受今晚在野外扎帐篷的挑战。”导演对着我们,笑眯眯地说。 此时,陈宁那一组的小饰品已经卖完了,靠着林大偶像现场卖艺卖唱,吸引了不少女粉丝过来买东西,不一会儿摊子就空了。 第三名,惩罚逃脱。 陈宁兴奋地和林少勋击掌,宛如一个青春少女。 林少勋偏过头宠溺地看着她:“嗯,我们不用受罚了。” 我和路子盛对看一眼,这游戏真够坑的。 苏凌已经嚷嚷开了:“所以,我们刚刚即便赢了,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接受惩罚呗?” 导演颔首:“嗯,为了节目精彩度。” 我和苏凌一人一只手,作为家庭代表,伸向签筒。 “嗯……希望,不要一直这么倒霉。”我默默道。 “是这样的,因为第一名有免罚的获胜奖励,所以我们决定,即便抽签失败,也允许一个人今晚住在酒店里。”导演站在机器前,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所以,两位谁去谁留?” 我忍不住扶额叹息。 经过一轮“紧张又刺激”的抽签,我们如愿败北,悲惨地再一次成了今天的受罚组。 我眼睁睁地看着苏凌、肖成泽他们憋着笑把行李提进酒店,望着面前的五星级酒店唉声叹气。 其实来参加这个综艺之前,岳林就跟我打过预防针,说《蜜月之约》的导演是水果台出了名的“明星杀手”,他做的综艺节目虽然一向收视率极高,但是呢…… “……也是出了名的难合作,基本上和他合作过的明星,没有去第二次的。”岳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我,“所以,卓尔你真的要去吗?” 我记得我当时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没事,他们上不了我上,没准儿还能混成这位导演的综艺常客呢。”说完,我还对着岳林笑了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路子盛挑了挑眉:“导演,你这是在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吧?” 导演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样子:“哦,那要不你们相互讨论一下待会儿坑谁?” 眼看没招儿了,我得赶紧先发制人。 “你有本事在全国观众的面前说你去住酒店,让我支帐篷吗?”我压低声音,对着路子盛道。 谁知,路子盛点了点头:“我有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对着那边的导演喊道:“开机吧,我们商量好了。” 我一脸惊恐地瞪着他,这家伙不会真的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喂蚊子吧? pd们把摄影机前面的盖子打开,红灯亮起,录制开始。 路子盛握着我的手,对着摄影机笑得无比甜蜜:“其实刚才开始抽签之前,卓尔就跟我说,假如失败了,她就一个人接受惩罚。” 我把自己的手指甲偷偷地往他的肉里戳,暗暗发力:“那……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亲、爱、的?”我一边说,还一边加大手心的力道。 在正常情况下,我这种做了水晶甲的指甲挠人应该很痛。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我们路总的定力,他面上淡定得连一根睫毛都没颤一下,仍旧是维持着那张标准的深情脸:“但我想告诉她的是,不会的,我在任何时候都会陪着她……”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眸光深邃如海。我也忍着被坑的不适,配合地与他对视一笑。 他勾了勾嘴角,望着我:“因为,我爱她。” “行啊,路总,三言两语拖我下水,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半个身子进了睡袋,略带嘲讽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似乎完全不把我的敌视放在眼里:“看星星不好吗亲爱的,你不是想在我的肩膀上靠一辈子吗?” 一听他复述这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求求你别说了,再说我真该恶心吐了。” 节目组也真够说一不二的,说让支帐篷住野外就真的让我们今晚在野外过了。 昨天是火车硬座,今天是帐篷,我也真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倒霉。 一顶简易帐篷和两个睡袋,要求夫妻两个人合作将它搭好。路子盛应该有出去野营的经验吧,帐篷搭得挺熟练的。 我在这方面完全一窍不通,只好坐在旁边看着他一个人忙活,然后时不时地对着镜头,喊着:“老公加油—” 看着我们忙活完,导演说道:“最后我们录一段夫妻两人坐在一起看星星的片段,今天的剪辑素材基本就够了。” 于是,我和路子盛并排坐在一起,抬头放空,假装深情地仰望星空。然后,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出了那句肉麻到不行的话。 “子盛,我想靠在你的肩膀上看一辈子的星星,好吗?” 语毕,我自己的身体止不住先抖了三抖。 耳畔平稳的呼吸声一顿,似乎是没料到我会忽然开口。 我在心里偷笑,路总肯定被我“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会儿正在调整呼吸接戏呢。 “好啊。”他淡淡道。 我一愣,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仰头望着星空,神情无比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举动。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敛去了白日里的骄傲锋芒,就好像撕碎了外在的那层保护壳,终于露出了内里的柔软。 在摄影机的画面里,就好像是我在深情地注视着他,真实地珍视着这份情感。 “咔!”导演满意地喊了停,合上了摄影机的盖子,“这一段拍得特别美,要到监控器这边来看看吗?” 路子盛起身走了过去:“我看看。” 刚才我看他的画面不用想,肯定被摄影机记录进去了,这家伙要是以为我暗恋他怎么办? 果然,没过几分钟,监视器后面就射来一道戏谑的眼神,望着我,好像在说“姜卓尔你偷看我,是想做什么呢”? 我干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录影完成,工作人员一撤,帐篷从外面拉上,刚才还如胶似漆的我们立刻两两分开,原地开“撕”。 “刚才还那么依赖我,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卓尔?”他面上挂着有些轻浮的笑,伸手摸向我的脸。 我偏了偏头,提醒他:“路总,该出戏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扯了扯嘴角,坐回自己那边。 “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你有床也要睡睡袋,奇……”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 我冷冷地望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奇什么?奇葩吗?” 他似乎有些懊恼:“抱歉,我说快了,卓……” 一根手指横在他的唇边,我微笑着截断了他没说完的道歉。 “路总没必要给我道歉,毕竟,我们确实不怎么熟。你不懂我,也是应该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刺痛,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我想,我大概是精神状态不好看错了吧。 “抱歉,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说完,我背过身子去,给自己塞上耳机,躲进睡袋里,合上了睡袋的拉链。 视野内一片黑暗,宁静得只有我自己的呼吸。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路子盛见我不理他,也躺下来睡觉了。 耳畔安静了下来,再无别的声音,一如我的心平静而安宁。 路子盛这样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人生。他永远无法理解也想象不到,我作为这个圈子里的无名小卒的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二十一岁的我,就像今天上午录节目的时候,在大理古城内见到的那个群演女孩儿一样。 我们没有背景,没有资历,只有心中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刚毕业的时候,我甚至租不起有窗户的房子,只能租了一间车库改造的地下室。 冬天的时候,屋子里面既没有热水器,也没有暖气。 周遭的环境也很乱,我住的那个车库是靠街的,旁边就是夜市,到了晚上什么人都有。 有时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听到门口有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用拳头砸我的门,嘴里骂骂咧咧说一些下流的话。 我那会儿年轻,心态也远不如现在这般强大,经常吓得连觉都不敢睡。 脆弱的卷帘门薄得就像纸一样,“哗啦啦”地响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门外的人戳出一个窟窿来。 那时,我只能把自己装进密不透风的睡袋里,塞上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这就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办法。 自那之后,我再也无法在床上入眠,每晚都睡在睡袋里。 直到我签到路子盛的s&t娱乐,我一直是那么熬过来的。那段时间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我挂过无数次门诊,但是没有一个心理医生能够成功开导我。 医生只能治病,不能释怀你的执念。 在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车库,又变回了那个软弱无助的二十岁女孩,蜷缩在冰冷的睡袋中,低低地啜泣着。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谁来救救我?”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带着令人窒息的潮湿,我被困在梦魇的最深处,无法脱身。 这时,一束光忽然照了进来,我疑惑地望向阳光探进的方向,迟疑地伸出手:“你是谁?” 背后忽然一暖,似乎有人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 虚无的感觉忽然从躯体深处被剥离,我感受着那个从未有过的怀抱,内心涌现出一股奇异而陌生的温暖。 “我来了。” “我会保护你。” “你永远……都不会回到当初那样。” 似乎有人贴在我的耳边说着话,一句又一句,温柔而坚定地许下承诺。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帐篷外似乎有什么响动,我似乎“闻”到了摄影机镜头向我逼近的“味道”。 我猛地睁开眼。 阳光顺着拉口处的缝隙探了进来,天已经大亮。我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机。 左碰碰,右碰碰,忽然,碰到了一个带着拉链的东西。 我疑惑地捏了捏。 “嘶!”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忽然,我满脸赤红地想要抽回手,然而,晚了。 “啪!”胳膊被人猛地扣住,用力向前一带,我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 路子盛半眯着眼,脸色不善地问道:“姜卓尔,你摸哪儿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抱歉,路总,手误,手误。” 但他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翻身一跃,我就被他压在了下面。 我局促地望着身上的人。 “喂,你干吗?”我拿眼睛瞪他。 他勾了勾嘴角,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乱动手脚都不需要负责的?姜小姐?” “那你现在压我身上,不是骚扰回来了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是拍摄组的pd们回来了。 “我们待会儿来看看,卓尔姐和路总醒了没有?”外面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天啊!还有苏凌! “他们带着摄影机!路子盛,你快给我下来!你是想我们这副样子在全国观众面前直播吗?”我真的急了,低声喝道。 我相信以这位pd的品性,为了搏收视率,他绝对不会把拍到的精彩画面剪掉一帧! 可是路子盛仍旧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他继续维持着这个羞耻的姿势:“你求我啊。” “路子盛,你幼不幼稚!” 他不为所动。 “我保证,我发誓,接下来的行程绝对不再作妖!” 他轻笑一声:“还有呢?” “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挺有诚意,”他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我震惊了。 他笑了一声,翻身下来:“算了,你真不禁逗。” 我对着帐篷顶翻了个白眼。呵呵,乘人之危你还有理了? 旁边的路子盛伸出手,把我抱在了怀里,与我额头相碰。 “闭眼。”他低声道。 帐篷从外面被人一把掀开,苏凌大喊了一声:“surprise!(惊喜!)” 我们双目紧闭,呼吸交织。 pd们拍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清晨的露水还未消退,在群山旷野之中,蓝天白云之下,一对爱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相拥而眠。 真是人间童话。 苏凌望着我假作惺忪的睡眼,一脸憧憬地感慨:“哇—好浪漫—你们两个真的好恩爱。” 我故作羞怯地将头埋在路子盛的怀中,仿佛是对苏凌的话感到不好意思。 路子盛低下头,神态自然地在我发顶落下一吻:“早安,老婆。” 周围又是一阵闪光灯的疯狂闪动。 我抬头,与他对视,对方眼中的内容,我们一看便懂。 —戏精。 —作妖。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