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不要自作聪明地剥开谎言华丽的外衣,因为那丑陋不堪的真相未必能带给你快乐,相反,它可能会撕碎你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知你如我,情深不负 落花意 恋爱后,我和叶正宸的关系除了睡在同一张床上,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他照常开着他的豪车去研究室,我照常挥汗如雨骑着八成新的二手自行车去上课,去打工。不是叶正宸没心没肺,也不是我矫情。他说要送我去学校,我当然高兴,可转念想想,我们都很忙,作息时间又不同,想要一起去、一起回,时间安排自然要相互迁就,我这人独立惯了,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束缚别人。 叶正宸也曾指着一辆酒红色的奢华跑车问我喜不喜欢,那口吻比送我名表时还轻松,我非常诚实地告诉他:“我不会开车。” “我送你去驾校学学。” “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路痴,至今分不清东南西北,骑着自行车在阪大校园都能迷路。” 不待他反驳,我又对他说:“自行车没什么不好,又环保,又不担心堵车,锻炼体能,还能防止身材发胖。” 有时还能跟冯哥或凌凌他们搭伴回来,一路有说有笑,自由自在。 自行车的确有很多优点,除了雨天,作为岛国的日本,免不了不时被大雨“关照”一下。 没过几天,我就在回公寓的路上遇上雷阵雨。我以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便在一家名车专营店门口避雨。 我正哆哆嗦嗦地躲在背风的一角,抱怨日本的鬼天气,店里的服务人员走出来,非常客气地问我要不要进去避雨,我低头看了一眼脚上湿淋淋的鞋子,再看看人家全景玻璃房内红色的地毯,忙向他鞠躬:“非常感谢。我在这里可以的。” 目送着店员进去,我又看见那辆酒红色的奢华跑车,奢华的金属烤漆,柔美的线条,还有那一眼数不清位数的标价。 在这样华丽的灯光的烘托下,它确实比我的八成新二手自行车漂亮一点点。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不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夹杂着呼啸的风铺天盖地。雨水在街上纵横,街上空无一人,汽车也在减速行驶。 放眼望去,自己仿佛置身于黑乎乎的水上世界。 又等了十几分钟,确信这场大雨没有停歇的可能,我拿出手机想给叶正宸打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英雄救美一下,拿出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来自他的手机。 我打过去,不等我开口,他先问:“丫头,你在哪?怎么不接我电话?” “没听见,在mb的专营店门口。”为了不让他误以为我是来买车的,我补充了一句,“躲雨。” “在那等我,我马上到。” 没多久,一辆飞驰而来的越野车停在台阶前,叶正宸拿着一件我的毛衣,撑起伞,从车上走下来,一尘不染的休闲鞋踩着还未被水漫过的水泥地面走向我。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运动鞋——它早被雨水溅湿了,“满目疮痍”。 两双鞋相聚,脚尖对着脚尖,没有距离,但有点滑稽。 “这么大的雨,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骑着你又环保又锻炼体能的自行车回家?”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的头顶环绕。 我扭头看看自己被雨水洗得一尘不染的自行车,仰起头对他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防水性稍微差了一点。” “稍微差一点?你还挺谦虚。”他笑了,眼底都是浓浓的笑意,“那么,你现在是打算坐在宝马里哭呢,还是继续骑着你的自行车笑?” 我分析形势,权衡利弊。 “师兄,我能不能坐在你的宝马车里笑会儿?” 他伸手揉揉我的头发,眼里都是宠溺。 毛衣披在我身上,他用柔软的温暖把我包裹住,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几步跑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又把我水淋淋的自行车塞进后备厢。我怀疑我的自行车卖八次都不够清洗他后车厢里高档的毛毡垫子。 我拉紧身上的毛衣,甜蜜地笑着,笑得下巴差点脱臼。往往女人索要 的物质越少,从男人身上享受的温暖就越多。 叶正宸常常说:丫头,我什么都没给过你。 其实,他给过我很多,每一个雨天,坠下的雨滴都凝聚着温暖,每一次思念,跌落的眼泪都是千年凝成的琥珀,镶嵌着破碎的甜蜜。当然,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会让叶正宸把这些温暖换成那辆奢华跑车,至少我能把它换成人民币拿回家孝敬父母。 当时真傻,傻傻地追求着舒婷笔下橡树般的爱情。 以为爱他,就不能攀附他的伟岸和辉煌,更不能借他的光彩炫耀自己。 以为爱他,就要与他做两棵树,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以为…… 初夏时节,玉兰花开满枝头,远远望去,皆是一团团的白色。 我站在便利店里,一边看表,一边向窗外张望,等着叶正宸来接我。店门轻动,一位极美的女客人走进门,我顿觉眼前一亮,连职业性的“欢迎光临”都忘了说,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她比月华还要皎洁的素净面孔。 她不仅有着绝色的容颜、高挑的身材、玲珑的曲线,气韵更是淡漠出尘。那种与生俱来的清高,怕是秦雪见了都要赞叹一番。如此高雅的气质,即便不穿奢侈品牌新一季主打款的连衣裙,也能看出她出身不凡。 我正猜测这样的名门闺秀为何纡尊降贵来我们的小小便利店,她已随意选了一些食物,挑了几样日用品,又拿了几罐朝日的咖啡口味啤酒走到柜台前。 我立刻躬身,恭恭敬敬地说:“您好,欢迎光临,很高兴为您服务。” 她微笑着颔首,指指我胸前的名字。 “薄?”她用不太标准的日本语问我,“你姓薄?” “嗯。”我用日语答,“我是中国人。” 她嘴角一弯,笑意暖如春风拂面。 “我也是。”她的声音比我想的还好听,语调舒缓,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这是你做的吗?”她指指玻璃柜台里的炸鸡便当。 “是的,刚刚做好。”我问,“需要来一份吗?” 她想了一下:“两份吧。” “好的。”我从柜台里选了两份最新做的,连同她买的东西一起结算一下,“谢谢!六千一百日元。” 她打开包看了一眼,随即眼眸微暗,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对不起!我忘记带钱包了。” “没关系。”我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下次再付也可以。” 她微怔,随即垂眸一笑:“谢谢!我一会儿拿来给你。” 她走后,淡淡的香气久久不散。这款香水正是我非常喜欢却从舍不得买的那款。 一小时后,她又来了,掀开钱夹,从厚厚一叠万元大钞里抽出一张:“不用找了。” 她的语气简直和叶正宸一模一样,好像生怕几千日元的纸钞会撑破他们的名牌钱包。我知道自己没必要替人家惋惜,直接把手中刚找出的零钱放进旁边的零钱罐里——这是店里的规矩,我们不能收小费,客人不要的零钱必须放进零钱罐,由老板处理。 她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浅浅一笑。 我深深地鞠躬:“欢迎下次光临。” 从那以后,她几乎每周都会来一两次,买些日用品、食物,有时还会选一两件男士用品。她选其他的东西总是很随意,唯独选男士用品总要挑来选去,连选条内裤也要细细研究说明书,有时还会咨询一下我,问问我的意见。 日子久了我们便熟悉了。通过平时的观察和简单的攀谈,我得知她叫 喻茵,刚来日本一个多月,与一个男人在附近租了栋和式的小楼。 那个男人很忙,每月只能抽出一两日陪她去市中心的商场逛街购物,她又对大阪不熟悉,所以能在我们便利店买到的东西,她不会去别处。 有一个周末,我帮李凯代班,喻茵又来买东西。结账时,她郑重地邀请我:“薄冰,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我家里坐坐吧。” “我?”我不认为我们很熟。 “嗯,你是我在日本唯一的朋友。”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孤独,不禁想起我刚来日本的时光。我比她幸运,我有热闹的公寓,有志同道合的同学,还有相互照顾的朋友,最重要的,我有个好邻居。 有些人,总是禁不住想,我刚想到他,他就推门而入。 初夏的午后,骄阳格外明媚,叶正宸推开门,一缕金色的阳光随之而入,暗影落在他略带吃惊的脸上。 他的目光落在喻茵的脸上,难掩惊讶之色。我以为他被眼前的美女惊艳到,早已忘了我的存在,没想到他马上把目光转到我脸上,直直地看着我。 “你来了?”幸福已经在我脸上荡开,我含笑说,“再等我一会儿,李凯有点事,晚点过来。” “没关系。”他走向我,脸上挂着特别平静的微笑,“不急。” 喻茵淡淡地看了叶正宸一眼,刚好他也看向喻茵,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一下,很快错开。 出于一点小女人的危机意识,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很淡,很冷,完全没有火花。 “你男朋友?”喻茵笑问,眉若远山,“很帅啊!” 我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热:“这是我男朋友,叶正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