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最后一只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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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然直接回了公司,一早上什么也没吃,他开会商谈处理文件,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得了些空闲,坐在桌前抽着烟,一根又一根,混着高浓度的黑咖,胃里烧着疼。

    起初没搭理,到那盒烟尽了的时候疼得他直不起腰,才从抽屉里拿了个药瓶,倒了四颗就着一口见底的咖啡吞下,然后把椅子转到窗户边看光,夹缝里的光晒不疼人,却总能刺眼。

    秘书敲了敲门,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差,“季总。”

    季然没转回来,闭着眼开口,“说。”

    “季总,张总那边被....”秘书在想个合适的词,最后终于找到了,“被气疯了。”

    季然依旧一副什么也惊不到他的样子,“嗯。”

    秘书真的忧心,季然走到这一步有多难他比谁都清楚,实在看不得季然冒险,“季总,真要对付张总吗?张总....”

    他没说出来,张总的实力能有季然两倍强,季然此举胜了就是万里江山,败了那可就是丧家之犬。

    “我有数。”

    他几次张口,最终鼓起劲说出来,“季总,您针对张总,真的只是为了趁机瓦解他的公司从而最大受利吗?”

    季然微微睁了眼,“出去。”

    秘书叹了口气,“是。”

    等门被关上,季然觉得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连止疼片也压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大楼广告牌上的当红小生的mv,想起记忆里也是有那么个人,时这样爱唱歌的。

    课程表上唯一一个能让莫如风高兴的课大概就是音乐,爱弹吉他,喜欢唱歌,唯一念得顺溜的英语就是英文歌的歌词。

    大课间的时候经常会在操场后的小礼堂里找到他,一个人坐在台沿上,晃着腿,领子懒懒散散张着,圈着几道带着尘埃的光,呼吸陈旧又鲜活。

    等他下课寻过去,推开那扇黑色的木门,莫如风的眼睛就会发亮,在没有开灯的昏暗房间轻轻拨一下弦,音节跳动在细碎的光里,嗓子轻快明朗地扫在他心上,然后莫如风会偏着头漫不经心问他,帅哥,要不要听我给你唱首歌。

    只是太短了,当时那首歌太短了,能想起莫如风唱歌的时间也太短了,很快他就不唱了,那把嗓子也不用了,就这么搁着,放到生锈放到遗忘,现在想听他晃着发丝说句不关紧要的词,都得在深夜的梦里。

    那道从夹缝里透过来的光在季然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或者想喊某个名字,却最终徒劳地闭上。

    金祁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在病房里说了什么,怎么会忘了,长到那么大都没那么恶毒过,怎么会不记得。

    “所以,根本就不是做个阑尾炎的手术在家休息了一年,是因为淋巴瘤。”

    只是住了一个礼拜院的金祁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面如枯槁,毫无那个潇洒迷人学长的半点风姿,他看着窗台上一盆艳丽的蝴蝶兰,没有回答季然的话。

    “金祁,你跟莫如风说的请假理由是什么,你要去美国探望你的姨妈。”

    提起这个名字时的金祁终于动了动手指,脸上的忧虑深了一层。

    “走之前你跟他吃了香锅,你跟他约定了下个月去秦皇岛捡贝壳。”

    季然是金祁从来没见过的季然,一句句冷漠地复述,不带感情,却能叫金祁心痛不已。

    “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想跟他约定什么?办得到吗?办得了几分?能让他高兴多久?”

    “季然,你想说什么?”他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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