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最后一只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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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如风不答,金祁睁着眼,却在下一秒趴在莫如风肩头毫无征兆地哭了。

    “莫如风,你病了对不对?”

    莫如风如遭雷击,脊背都僵了。

    “因为病了才不敢跟我做,因为病了才急着要跑,因为病了才不想连累与我,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病的,金祁,我....没病。”

    “那你跟我做啊!”金祁不可抑制地吼着,“你告诉我你没病然后无谓地跟我做啊,跟我说金祁我没事的所以你也会没事,我们谁也不会生病,你说啊!莫如风,你说啊!”

    莫如风垂下头,任由金祁的眼泪把自己的肩膀泡湿,十六岁的他大概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看见金祁趴在他身上哭,如果是十六岁的他,应该会笑上十年,但他现在笑不出来,他在想,我接下来怎么办。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心软,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要管金祁的死活。

    可当男人喉间开始更咽的时候他却觉得罪恶,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恶心,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一个在乎自己的人,他凭什么用自己的错去惩罚一个无辜的人。

    突兀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两人的情绪,莫如风趁机推开他,“先去开门吧。”

    他从地上起来,绕过金祁出去落荒而逃,一步三台阶的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门快被敲碎了,金祁都不知是该感谢这个人还是恼这个人,起身却发现腿都软了,他擦干眼泪长舒一口气,狠狠掼了一下脚才出门去。

    他平时防范很强,今天心不在焉,没问是谁,也没看是谁,直接打开了门,结果门开了一条缝就被人撞开。

    季然像个疯子一样揪着他,“莫如风哪,小风人哪,他去哪里了?他在哪里?”

    “季,然。”

    金祁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攥紧了拳头,没留一点力气地砸过去,季然本可以躲过,却安然受下了,他抹掉嘴角的血丝,还是重复着那个问题,说完就又被金祁抬腿狠狠在胃上掼了一下,胃溃疡本就叫他每日受尽了罪,这一下打得他瞬间失了血色。

    金祁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季然,像看着什么苦大仇深的敌人。

    “你他妈还有什么脸问他在哪里,他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季然,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要我提醒你吗?莫如风他跟你没关系了,彻底没关系了,你把他送给我了,像个玩具一样把他送给别人,然后又送给我了,脑子要是不好使了记不得了,你可以往上扎几刀试试。”

    季然觉得不对,金祁那份突如其来的愤恨叫他害怕,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突然爆发的情绪,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他强撑着直起身,死死抓着金祁的袖子,“小风怎么了?小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你不是把他接走了吗?他在哪里?”

    金祁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那些在莫如风身上放肆驰骋的人,心里的恨和痛呼啸而来,他居然想拿刀活活刮了季然。

    “你他妈是聋了还是疯了!我跟你说了他在哪里跟你没关系,你管不着他,更管不着我!季然,给我认清楚你的位置,然后滚出这个房子!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伤他践他一分一毫,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可季然像听不懂他的话,不理会他的愤怒不在乎他的警告,一味重复着,“他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有话要跟他说,我有错要...”

    我有错要跟他认。

    金祁看着季然面如死灰的样子,觉得他痛苦的样子真是叫人浑身舒适,却又无端生出悲伤来,他忽然笑了,为自己这份令人可笑的悲伤和心软。

    他问抬头笑问季然,“季然,你是不是忘了你把他送过来是干什么的?他在哪里,他能在哪里,他当然是在我卧室里的大床上。”

    季然那只腿差点又跪下去,他像在跟自己说话,喃喃道:“没关系,不打紧,我不在乎。”

    金祁气到极点又笑了,“你没关系?你不打紧?你不在乎?你他妈可真是脸大,你凭什么有关系!你凭什么打紧!你凭什么在乎!”

    “我没...我没想,对,我没资格,我一点资格没有,金祁,你让我见见他,我有话要说的,我要跟他道歉的,我...金祁,我要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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