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社员们没有会跳舞的,王忆让曹吉祥去找了云帆,邀请云帆他们来跳舞——或者说是陪舞。 云帆很喜欢跳舞,一听可以光明正大的听着录音机里的音乐跳舞,他立马拉了几个自诩舞林高手的舞友过来了。 花衬衣、喇叭裤,留着长发、戴着墨镜,脚上踩着黑皮鞋,他们一下船便有社员指指点点: “这些臭流氓来干什么呢?” 王忆招呼他们喝茶。 曹吉祥指着王忆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大哥、我新拜的大哥,你们对他都尊敬点,谁不尊敬他,我就让他吃我的拳头!” 云帆见识过王忆的本事,对他非常佩服。 同时对曹吉祥的脑袋瓜子也是非常的无奈:“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在局子里蹲了好几天,你是一点教训也没长啊?” 曹吉祥说道:“谁说我没长教训?以后我绝对不去干小偷小摸那些事了……” “吉祥你真去偷人家东西了?”一个叫陈歌的青年吃惊的问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呀,我听说之后都不信,最近也一直没见着你、没找你问问怎么回事。” 曹吉祥这几天一直待在岛上,帮忙摇橹放网,然后等待麻六和王东义从沪都回来,下次再去沪都他也要跟团了。 而他之所以待在岛上就是真没脸回家去见江东父老乡亲。 为什么他一出局子就被他老娘一脚踢到了天涯岛? 因为留在县城里真没法见人,小偷小摸这年头太招人恨了,可以说曹吉祥在县里已经社死了。 听到同伴的疑问,曹吉祥垂头丧气起来:“我没有乱偷东西,我去找人家的信,把信封上的邮票给弄下来做收藏。” 王忆招呼云帆:“说起这个邮票,我这边还有一些好邮票,你看看你需要不需要?” 他把不能带去22年的军邮票都展示了出来。 云帆看到后大喜过望。 《集邮》杂志上介绍过蓝军邮三件套,他知道这邮票有多珍贵。 但这年头邮票价格真不贵。 集邮市场出现了,可炒邮的时间没有到来。 刚刚改革开放,国家还实行着计划经济没有进入市场经济,所以有些东西涨价了,却不会很夸张的涨价。 就像蓝军邮,这东西现在最贵也就是十块钱一张。 王忆听他介绍过价钱后直接把邮票都收拾起来了。 得了,这些票继续留着吧,留到这时空的九十年代再卖,九十年代蓝军邮能在沪都换一套房子呢! 等到傍晚时分,醉酒的人断断续续醒了过来。 他们醉醺醺的出门,迎头便是一阵和煦清凉的海风。 这海风夹杂着淡淡的水腥味、淡淡的花草香,还有浓郁的香甜气息。 于是有人便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问:“什么味道,好甜好香!” 旁边的同事便说:“好香,确实好香,像是烤点心的味道。” 他们走出院子站在门口遥望海上。 海上的西天有火烧云,霓虹漫天,有人顿时被惊艳到了:“好美!” 傍晚的海岛,总是能美出新高度。 晃晃悠悠的海浪摇曳着,拍到岛屿的礁石上海滩上,白浪如雪,带起水汽如轻烟。 正是夕阳要落海时,白日的热气迅速被带走,海岛升起了凉意。 红日落海,暮风送凉。 岛上海草房顶的烟囱上白烟袅袅,三五成群的老人孩童在家门外乘凉聊天,有懒洋洋的狗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在山路上奔跑着。 他们同事带来的狗也混入其中,有一个强壮高大的少年还在逗弄那狗玩—— 逗弄方式有点独特,他们依稀听到这少年在低声说:“你咬我一口、有种你咬我一口,你要是不敢咬那你跟我爹一样就会欺软怕硬……” 听到这话员工们有些疑惑:这孩子脑袋瓜子是不是差点事?这说的是人话、办的是人事吗? 此外放鸡放鸭的队伍回来了。 一艘绿眉毛船靠上码头,不用人赶,老母鸡、大公鸡便带着自家的白羽鸡去寻觅家门。 断断续续有渔船归来,连绵不绝有渔民高兴的上岸。 他们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这座岛屿上竟然有这么多人! 实际上天涯岛当然没有这么多人,是好多外队人今晚来看电影、看比赛。 特别是看比赛的人特别多,小组赛是循环赛,而淘汰赛则是一场定胜负。 赢了就能继续代国出征,输了可就要灰头土脸的回国了。 现在的老百姓把对国家的期待都放在了运动员的身上,他们只以输赢论英雄。 能替国出征获胜,那就是民族英雄、国家英雄,要是打了败仗他们就要骂娘。 偏偏今晚比赛特别重要,今晚是半决赛,一共有两场: 东道主秘鲁对阵美队。 中国队则对阵曰本队! 铁娘子要对阵东洋魔女了——东洋魔女可不是国人的蔑称,这是曰本女排在七十年代打出来的国际绰号。 吹着清凉的海风、看着温暖热闹的渔家生活,这些城里人很快就从醉酒后的朦胧状态里清醒过来。 队里的干部们看到了便招呼他们:“你们这些男同志喝了酒光顾着闷头大睡去了,也没能在我们岛上转转,真是可惜。” 有人便笑着回应道:“明天上午有时间呢。” “明天上午你们还要出海去钓鱼和收网呀。” “那以后我们还会来,你们这里太好了,我们等着休假的时候自己带着家人来玩。” 社员们听到这话后便精神大振、满心骄傲。 他们热情的招待外人图什么? 不就是图一个认可吗? 城里人的赞叹让他们大为欢喜,这样他们再跟外队人聊天说话的时候就有话头了: “看,沪都城里端铁饭碗的人说起我们天涯岛来一个劲说好,这可不是我们自己吹嘘,这是人家城里人的评价!” 王忆去招呼他们:“醒过来了?到海滩上去玩吧,挽起裤腿让海浪拍一拍,一下子就精神了。” 现在晚上已经有些冷了,毕竟中秋节就在几天之后,这种情况下没法再下海洗澡,只能在沙滩上踩踩海水。 他领着人往沙滩走去,走近了有歌声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芝麻开门、噢噢,芝麻开门……” 这歌曲跟以前流行的主旋律不一样,音调很古怪,粗听之下让人忍不住的摇头。 但几个青年员工听到后却兴奋起来:“是去年港岛刚流行的歌曲《阿里巴巴》,呵,这里还有港岛的歌曲呢?” 他们加快脚步跑过去,暮色之下,一片沙滩出现在他们眼前。 沙滩上沙层细腻,零零散散的生长着一些红树木,有潮水不疾不徐的翻涌着。 远离潮水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放了一台四喇叭录音机,歌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台录音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青年员工们的注意力。 沪都的录音机多的很,他们不少人家已经买了,但几乎都是一个喇叭或者双喇叭的录音机,这种四喇叭的机器挺少见的。 录音机放出的歌曲动感劲爆,他们的女同事和几个长头发的青年正在随着歌声尽情的蹦跳。 王忆去汽油桶里捣鼓了一下,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了里面的汽油和木头。 ‘呼’的一下子,火焰燃烧起来。 海风呼呼的吹来,带动火焰越发旺盛,在汽油铁皮桶里直接盘旋着摇晃起来: 之所以会摇晃是因为这片海滩有回旋风。 本来海风从海上吹来,吹的火焰往北飘,可是沙滩位于一片小海湾里。 海湾倚靠着山,这样风吹不出去,撞到了北面的山层又倒了回来。 于是这篝火摇晃就好像也在跳舞一样,这可把跳舞的青年们给乐坏了: “一起来跳舞,火焰也在跳舞!”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