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绝望的调音师(月底求月票哈)-《我在1982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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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张有信的话。

    王忆大感兴趣:“哈,你还有这技术?可是私酿酒是不是违法啊?”

    张有信说道:“咱们自己喝,又不拿去卖,这有什么违法不违法的?”

    “不是违法不违法的问题,”王向红摇摇头,“红薯酿酒我也会,多简单的事,煮熟地瓜晒一晒,放上酒曲再用稻谷壳子混泥土密封酒坛子,静置以后去发酵就得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王忆:“王老师你懂那么多的知识,不会用红薯酿酒?”

    这事多简单。

    王老师连做收音机都会,竟然不会酿酒?

    这让人难以置信。

    王忆快速的说道:“用你说的这种方法我也会——但这样的酿酒方法不安全,咱们都知道,这不管红薯还是玉米、高粱酿酒的原理都是将淀粉转化为酒精对吧?”

    “但我给你们说,发酵过程中必须有指标来监控,否则不安全,淀粉不光会转化为酒精乙醇还会转化为甲醇,甲醇毒性很强,几克就能致命!”

    “国家不许私人酿酒就是因为这回事,自己酿酒太危险了,没法把控品质!”

    将理由解释出来,王忆微笑着面对疑惑的两人。

    这个理由足够糊弄两人了。

    至于淀粉发酵会不会转化为甲醇这个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一种致命假酒就是里面含有甲醇。

    王向红和张有信哪懂这个?

    王忆这番话还真是在情理之中,两人听后便点点头:“确实,自己酿酒得小心,容易酿出问题来。”

    “我酿酒没问题,我技术好,对火候把控的也好。”

    张有信很自信,但王向红不给他酿酒的机会,就说自己酿酒没有这些纯粮酒好喝也不如纯粮酒实惠。

    这点确实。

    张有信咂咂嘴说:“主要是自己酿酒自己喝有氛围,你们看这天冷了,等天冷的不能出海的时候,老少爷们凑在一起炒个花生米、炖个肥鸡一起喝自家酿的酒——多滋润!”

    王向红乐呵呵的说:“自己酿酒还得需要家伙什,总归不如买点酒合算。”

    “那啥,你不是挺忙的?赶紧去忙吧。”

    张有信说道:“那你先让我上个茅房,我这次上来送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得上茅房。”

    王向红说道:“去我家里上吧——记住,去小厕所,别去大厕所,大厕所边沿的砖头松动了,蹲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掀翻到厕所里头去。”

    张有信问道:“怎么还有小厕所、大厕所?你家里两个厕所?”

    王向红点头说是,领着他下去了。

    渔岛农家的厕所绝大多数都是旱厕,就是厕所里挖个大土坑,人蹲在坑沿上解决需要。

    但王忆给教师宿舍和王向红家里都装了陶瓷便盆,其中教师宿舍为了讲文明就封盖了厕所土坑,而王向红家里没这些讲究,大厕所还是留着,平日里他们家人要上厕所就去小厕所。

    因为大厕所自己人不太用,主要是之前外队人来看电影才用,而现在天冷了不放电影都去看电视了,他家这大厕所用的人少了,所以边缘有砖头松动了他也没管。

    张有信去上厕所,王忆问王向红道:“队长,你为什么不愿意酿酒?老张说的对,自己酿酒喝有氛围。”

    王向红说道:“氛围能当饭吃吗?咱这红薯太好了,甜度高,酿酒浪费了!”

    “要用红薯酿酒也得买便宜的白薯,咱的红薯绝对不能酿酒,这家伙带去给亲戚都可以当礼物呢。”

    王忆恍然。

    过日子的队长。

    张有信上厕所出来在山下对他们挥挥手,留下一句‘回头喝酒’开船离开。

    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去市里接人的天涯三号回来了。

    大胆开的船,船上还跟了大迷糊当劳动力,他们顺便去丙-110号仓库看了看,看见仓库里头有不少货物,便按照王向红的吩咐全给搬了过来。

    这一趟搬运东西不少,不说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光是地瓜炉子和除草剂便够两人喝一壶的。

    大胆上码头后情绪不大好,王忆笑道:“怎么了,多干点活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话刺激的大胆更不乐意“什么呀,我大胆不是那样的人,给咱队里干活那是有多少劲就得使多少劲!”

    “是那个家伙!”

    他指向了前头正在跟王向红握手寒暄的青年。

    青年穿的挺时髦,上衣西装和花衬衫,下身是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亮晶晶的皮鞋,脸上还挂着个大蛤蟆镜。

    此外他的肩膀上挎了个包,这会跟王向红握手的时候歪着身子挑了挑肩头,将挎包抖了一抖。

    一下子就吸引了码头上不少社员的目光。

    王忆笑吟吟的问道:“他怎么了?跟你们装逼了?”

    大胆忿忿不平的说道:“他怎么了?他上船以后说句话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他妈夹枪带棒,要不是咱有求于人,我真他妈给他一拳头让他见识见识咱渔家的铁拳!”

    “对了,王老师,什么叫装逼?”

    王忆笑道:“就是卖弄、装腔作势,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非要把自己搞的很牛逼的样子。”

    大胆立马说道:“那他就装逼了,他可能装逼了,他妈的,现在想起来我还生气呢……”

    这会调音师也在对着王向红装逼,他毫不客气的说:“干部同志,我这次来给你们调钢琴可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了,哎,耽误事了!”

    “本来我以为上午坐你们的船到来,中午头加个班给你们把钢琴收拾好,下午就可以坐船回市里,然后我连夜赶火车回单位。”

    “结果我看今晚这火车是赶不上了,哎呀,真是耽误我行程了,我明天肯定没法回单位上班了,要记旷工了、要扣工钱了!”

    王向红和气的跟他说道:“同志,那天我电话里就跟你说,如果你让我们开船去接你这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

    “不是这个,这个我都计划好了,是你们的船停靠码头接上我以后还不走,还去搬这个拿那个,嗨,一下子把时间耽误了。”调音师打断他的话说道。

    语气很不忿。

    表情很不悦。

    这下子别说暴脾气的大胆了,就是王忆也有些生气。

    这人情商有点低吧?哪有一见面这么说话的?

    王向红问道:“那请问你要坐几点的火车?我看今天海情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加……”

    “肯定来不及了,”调音师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快三点了,我买的是六、五点半的火车票,我看坐船从市里到你们岛上得三个小时,这来不及了——唉,火车票报废了。”

    他接连两次打断了王向红的话。

    对于刚见面的陌生人而言,这就有些过分了。

    属于很不礼貌。

    王向红不在乎这种事可大胆在乎,他脸色一沉举起手臂就要指着调音师发火。

    王忆摁住了他的手臂,看着调音师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有点看出这调音师的意思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调音师说这些恐怕不是在抱怨或者批评他们,他两次开口说话都强调了‘钱’。

    第一次说旷工会扣工钱,第二次就是说‘买下的火车票报废了’。

    这是在点他们呢吧?

    于是王忆笑嘻嘻的问道:“原来这样呀?这确实不好,让同志你破费不少钱呢。”

    他说这话不是客气,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结果调音师紧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尴尬,但我这次确实要损失一些票子了。”

    “旷工一天十块钱,买火车票更贵,二十块钱,这合计起来就是三十块呢!”

    王向红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你的火车票是二十块钱?你买的是到哪里的票呀?”

    这年头火车票不便宜,老百姓出行不容易,但沪都是大站,列次多,像是沪都到羊城的票价也不过才六块钱。

    “主要是我买的是卧铺票。”调音师含糊的说道,“卧铺票贵。”

    王忆说道:“卧铺票贵,但也用不上二十元钱吧?”

    调音师说道:“我买的是软卧!”

    王忆一听乐了。

    得了。

    这家伙就是明摆着想收贿赂了!

    这二十块钱显然是他随便报的价格了。

    王向红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试探的问道:“那同志,你已经买上火车票了吗?”

    青年调音师立马说道:“买了,同志,我要是没买票,我能说浪费这钱了吗?”

    王向红问道:“那我能看看这票呢——别误会,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我们乡下人没见过软卧的火车票啥样子。”

    青年调音师就说道:“跟普通火车票一样,就是车厢标号不一样。唉,一张票二十多块,就算二十块吧,这可怎么办?”

    王向红可不是没坐过火车的人。

    他沉吟道:“二十块的价钱是不少,可是火车票我记得四日内有效,对不对?四天之内可以去退换票……”

    这话一下子把青年调音师的敛财之路给堵住了。

    青年调音师有些恼羞成怒了,说道:“现在火车票多紧张呀,哪能当天买票?我是刚来翁洲的时候就买上了火车票,到今天就是第四天了,你不信?不信我给你看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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