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将暗,他们才到达宛城。 马车载着他们在宛城七弯八绕,绕了一刻钟,终于停到了一座幽静宅院的后门处。 在外头骑马的萧承煜先行下了车,敲了敲后门,守门的小厮似乎认识他,跟他说了两句话,立刻就往里头回禀了。 赵宛舒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下车的时候腿脚都是发软的。 “赵姑娘,你还好吧?”萧承煜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赵宛舒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无碍,“我们这是到了?” 萧承煜颔首,“小厮已经去通禀了,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 小厮的速度很快,宅院里很快就冲出来个眼眶通红,衣裳褶皱的娇俏小姑娘,见到萧承煜,顿时“哇”地一声哭出来。 “萧、萧大哥,呜呜,我爹,我爹他……嗝……” 萧承煜一见她哭,脸色霎时一肃,“是老师又发病了?情况怎么样了?快带我去!”他边问边自顾自往里快步走。 赵宛舒两人紧随其后。 小姑娘急忙点头,打着哭嗝,跟在后面一直磕磕巴巴地说话。 “大,大夫说治、治不好,都、都走了……娘,娘晕、晕过去了……我,我不知道怎、怎么办……” 但她似乎太激动了,话都说不利索,急得眼泪直掉,勉强才把情况给说明白。 赵宛舒看她哭得脸上都是泪,给她私下递了块帕子,“姑娘别急,擦擦脸!你爹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愣了愣,这才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两个陌生人,她脸霎时白了,又看了眼赵宛舒手里的帕子,没有接。 赵宛舒也没勉强,把手收回,那姑娘张了张嘴,但还没得及说话,几人才拐过走廊拐角,就听到前头传来了一阵阵犹如困兽的尖锐痛嚎,间或还有惊呼和瓷器落地的声音。 小姑娘这下顾不上赵宛舒了,抬步就要跑,就撞上了侧面冲过来的一个锦衣姑娘,亏得旁边的赵宛舒伸手扶了一把,才没有一头栽倒在地。 但对方就没那么幸运,跌坐在地,刚要破口大骂,却在抬头看到柳蕊时,堪堪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立刻换了一副焦灼的表情,急急说道。 “阿蕊,你可算是回来了,伯父他,他……” “爹,我爹他、他怎、怎么了?”柳蕊脸色大变,生怕她爹出了什么变故,都等不了回答,提起裙角,拔腿就往正屋跑去。 萧承煜眸子一凝,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去。 只余下摔倒在地的江逐月脸色不大好看,低声咒骂了两句。 还说柳家是什么书香门第,把她撞倒在地,身为柳家小姐居然没顾上问候她两句,也不扶她,就这么跑了!呸,连乡下的泼妇都不如! 她觑到旁边后头还有两个人,语气不大好地啐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小姐起来,本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是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她边不耐烦地说着边抬起头来,结果却没想到落入眼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柳家仆人,而是她日日夜夜,恨之入骨的赵宛舒。 她脸色骤然大变,尖声大喊道,“赵宛舒,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