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适成爱卿, 听成元爱卿昨日回去之后便病了?” 九璋殿内,端坐御案之后的延光帝谢敏朝上带了几分关切之意,“你也知道, 太年少,尚有几分少年人的轻狂, 昨日之事,的确是太冲动了。” 李适成低首立底下, “陛下,此事怪太殿下,实是臣的堂弟成元鲁莽, 只想着敬佩戚家忠烈之门,便想将戚家孤女认我李家门下, 让她顺顺当当地嫁与太殿下, 却忘了妄与家攀亲,本是大错。” 他这话得有趣,似都是李成元的错, 却又字字流『露』出几分心未得报果的意味。 谢敏朝动声『色』,隔了会儿, 才又笑着, “朕自然知晓成元爱卿一片赤诚, 本意是为太解忧,可适成爱卿知,朕这个儿前都有吃瘪的时候,他啊,为我南黎去北魏做质这么多年还能活着回来,已是易,朕又何舍得苛责他?便是他要娶个门第合适的戚家孤女, 他要强求,朕怕是最终也只能应他。” 他着,还叹了口气,“让他群狼环伺的北魏皇宫里待了六年,是朕亏欠他颇多。” 开口愧疚,又是一番太为南黎稷北魏受苦受难的话出来,李适成一时竟也知该些什么了。 他甚至还未找到开口弹劾太轻狂状的切口,这话,便已经能再下去了。 李适成还未开口,太监总管刘松便匆匆从殿外了进来,他神激动,忙向坐高位的谢敏朝行礼,“陛下,紫垣河对岸的九重楼现世了!” “九重楼”三字一出,御案后的谢敏朝便一瞬站起身,而立底下的李适成的神也变了几变。 “山明月……” 谢敏朝『揉』捻着这四字,想起自己还曾年少时,也曾有幸金銮殿上瞧见那满身酒气,提一柄名剑薄光于众目睽睽之下,怒斥他父皇昌宗皇帝的一道身影。 那令下文人侠客皆心向往之的山明月周靖丰。 “让裘鹏抽调禁军前往紫垣河守着。”谢敏朝敏锐地察觉到这皇宫之中,将要有许多陌生来客。 “是。”刘松擦了擦汗,忙去殿外寻禁军统领裘鹏。 “适成爱卿,九重楼现世,若随朕去?”谢敏朝向那垂着,知什么神『色』的李适成。 “是。” 李适成当即领命。 但随出殿外时,李适成将袖间的一枚羽令悄声息地递给一名太监,然后便紧随谢敏朝御驾而去。 —— 紫垣河中激『荡』的粼波平静下来,雾气越发淡去,那矗立对岸的八角九重楼便为清晰地展现人的眼前。 戚寸心手里的鱼竿知何时已经掉了,猫瑟瑟发抖地爬上她的肩,她于一片灿烂的光之下,仰望那座高楼。 那一道声音仿佛只是人的幻觉般,对只有檐角的铜铃晃动,鹤鎏金重明鸟塑像上停驻洗翅,却并见人的身影。 “他来了。” 谢缈站她的身侧,唤了一声徐允嘉。 “殿下。” 徐允嘉忙上前来。 “将东宫的侍卫都带过来,再通知舅舅,让涤神乡的程寺云也带人过来。”谢缈下令。 “是。” 徐允嘉领了命令,转身便去叫韩章等人。 “缈缈,有只船。”戚寸心抬手指向那河缓缓而来的一只船,船上挂着一盏鱼灯,却是结满蛛网,见灯影的。 谢缈了一眼那河上漂浮的船只,随即他的目光停留重重高檐之上,忽然道,“娘,果现你告诉我,你想去了,” 他垂下眼帘,“也可以。” “今会来很多人吗?”戚寸心回望他,片刻后问。 “蛰伏于月童的江湖中人都等这一日,能入南黎皇宫来的,多的是为达目的择手段的亡命之徒,”他的一双眼睛定定地着她,语气沉静,“他们都等你失败,你若失败,此后万千日夜,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来取你的命。” “我去,他们就会了吗?” “依然会。” 戚寸心闻言,再度向那已至岸边的船,浅淡的雾气中,那船只水显得渺又朦胧,有一瞬,她的脑海里又是那条仙翁江,是那河畔的蒲草,随即又幻化成她想象中,多年前姑母那样年轻,那样勇敢,手握一只竹竿,孤身一人乘着船,为一个使命,为一身家仇决然地上一条晦暗之路。 “我会像我姑母一样的。”她轻轻地对身旁的少年。 为一条已经选择的路,绝后悔。 谢缈凝视她片刻,于湿润翻滚的水雾里,他轻轻颔首:“那就去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