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嗯,怪我。” 凤北将脑袋缓缓靠在郑修的肩头,感受着熟悉的宽厚,闭上眼睛。 橘猫扁扁嘴,在郑修怀里扭来扭去,撅起放下,偏偏铲屎官此刻不为所动,它只能跳上座位后,分别伸出喵爪,拍打着二人的脑袋,似是在为二人祝福。 凤北心善,转头一想这件事确实怪她,她因此而自责。异人在奇术师眼中看似风光,得天独厚。可凤北的愿望却是成为如谢洛河般的女人。她不明白,同样是异人,为何谢洛河能如此洒脱,恣意江湖,她却像被诡物禁锢了般,活成这般凄惨的模样。四女成为了兰花异人,凤北因此暗戳戳感到自责,此刻她明知郑修在助四女修行,嘴上也说不出半句怪罪之语。 她估摸着郑修最多蹭蹭不进去……毕竟兰花,毕竟兰花,谁让她们成了兰花呢?她们又有什么错呢?转念一想,她们也是无端端成了异人的可怜人,凤北想着想着,莫名对她们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 郑修闻着紧贴在脖颈旁,耳际传来幽幽发香,想起往昔,触景生情,那十年的光景如幻灯片般在郑修脑中闪过。 “不如今年……” 郑修用一种宛若云端般轻飘飘的口吻随意说着。 “嗯哼?” 凤北鼻翼翕动,发出小母猫儿轻哼般的声音。 “我让和尚回来,让和尚与二娘当双方家长,请喜儿客串媒婆,我们定下亲事。” 喜儿这名瞅着就喜庆。 凤北沉默。 郑修微微一笑:“等到明年八月十五月圆时,我不再是公孙陌,你也不再是谢洛河。我郑修,赤王,首富,大善人,迎娶凤氏独女。” “这一回,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的婚礼。天地作证,日月为鉴,你以一世芳华照我,我许你往后余生。” “好。” 凤北神情平静,没有一点点意外,爽快地答应了。 她的脸上久违地流露出温温浅浅的笑意。 …… 十一月。 秋意寒凉,冷冷地风吹着名为萧索的味道,卷着漫天落叶,在城墙上旋转呼啸着。 和尚听闻郑修与凤北要定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他说他带了等等大师的遗物,说是要让郑修亲眼看看。 时不时在驿站中确认【和尚驿站】的路线轨迹,郑修安静地等着。 和尚的存在对凤北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即便凤北不说,郑修也清楚,自从食人画后,有种微妙的东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和尚就像是凤北如今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想起和尚,郑修不时想起在日蝉谷中,和尚每年都会风尘仆仆跨越大漠而来,探望二人,宿醉离去,留下遍地狼藉。这时郑修总会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十一月中旬。 皇城往北,随着一片血红的战旗飘扬,一支泾渭分明的队伍,接近皇城。 走在前方与后方的是神武军精英千人,为首的武将是浩然关守关将领,沈石宗。他自从上任浩然关后,已十年未归,去时乃是俊美英才,回来时满脸胡渣,令人感慨岁月荏苒,年华不再。 北国来使抵达都城的消息像插了翅膀的鸟儿般,很快传遍了皇城。郑修得知这件事后,此刻正坐在香满楼的顶楼至尊房,居高临下,俯瞰押送队伍。 之所以说这来使队伍“泾渭分明”,是因为北国蛮子的着装与大乾截然不同。北蛮与大乾斗了数百年,打打合合,民间早已“谈蛮色变”,如今大街上空无一人,百姓关紧门窗,生怕多看蛮子一眼便会生出意外。 蛮子们身上穿着野兽毛皮缝制的大氅与毛衣,与大乾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们座下骑着的黑色骏马,身材高壮,毛发间乌黑发亮,仿佛连沁出的汗都是发黑的。 “这就是传说中,蛮子以近乎‘养蛊’的方式,杀去弱者,留下强者,一代代培育,花了数百年才培育出来的极品战马——黑风?如今一看,果真杀气腾腾,大乾的战马在黑风马旁躁动不安,光是气势上便落了下风,怪不得二十年前能将大乾的精英杀得丢盔弃甲。” 郑修一眼便看出蛮子培育的黑马非同凡响,心中暗惊。在来使队伍之后,几两蒙着防水油布的马车里不知装着什么,但想来无非是北国特有的贡品。 这时,来使中,一位身材格外娇小的身影引起了郑修的注意。在十数位牛高马大的壮汉中,那娇小的身影显得无比违和,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一位北国女子。 贡品,女人,说不定里面还有黄金,郑修知道这是出使国外必备的“三件套”,对此不出意外。让郑修意外的反倒是打了好些年的北蛮竟一反常态,姿势做足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谈和,这可是在大乾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大事件”。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此时贺厨子精心炮制的菜肴陆续呈上,赤王是顺便来自家的馆子用膳的。怀着“与我无瓜”的心态,郑修闻着菜香食指大动,此刻的他仍觉得自己不会与北国来使有任何接触,毕竟这是礼部的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