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其余郑家军士兵开始列阵。枪兵、弓兵、盾兵,各司其职,围着战场入口严阵以待。 副将老李头摇曳军旗,无声地指挥着布阵。 凤北伸出食指轻抚唇边,那里还留着郑修的男人味。她笑了笑:“你有想法了?” “有了!但还需要谋划!和尚说得对,既然让我来到这里,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爹被坑死!你提醒我了,我爹死不死其实并不重要……啊呸,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只需要让全天下,认为我爹已经死了,那就足够了!” “几成把握?” “……五成!” 郑修说着,戴上战盔,口哨一吹,他的战马欢快撒腿来到身边。郑修从马鞍上取下战刀,配在腰间,上马疾驰,挡在郑浩然面前。 “张三,请求出战!” 郑修抱拳时,浑身甲片一振,发出刺耳却有力的响声。 虎型面甲下,眼部空洞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郑浩然厉声道:“回去!” “张三,恕难从命!” 郑修仍维持着抱拳的姿势,一动不动。 老李头急了,骑马来到一旁:“傻小子,你要违抗军令?” 郑修不卑不亢地说道:“张三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无牵无挂!自从入了郑家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丈夫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与其死于严寒饥饿,张三宁可跟随郑将军冲锋杀敌!” 郑修早已从凤北的小纸条上知道了郑浩然“反攻为守”的计划,隐约知道郑浩然带着一票好手入谷是要做什么。下定决心后,郑修更要想办法在自己爹面前刷好感,以便完成自己“漫天过海”的谋划。他必须以“张三”的身份在郑浩然身上刷足好感度,才能让郑浩然在最后关头选择相信他。 更何况,目前他进入鬼蜮后,历史已经发生了一定的改变,国师没有随军而行,军中多了和尚、凤北、郑修三人,郑修担心这微小的改变,会让郑浩然这次入谷带来别的变故。 刹那寰转间思量,郑修觉得自己跟过去,会更有保障,在关键时他可出手相助。 “傻小子!”老李头笑嘻嘻指着身后:“你回头看看,你以为只有你想吗?” 郑修回头一看,郑家军们早已严阵以待,兵器肃杀的寒光照在他们的盔甲上,面甲后两颗眼睛,透着坚毅冷峻的光芒。这是一支无所畏惧的军队。 军旗于风中猎猎飘扬,沉默的千人大军在郑修眼里,此刻厚重得就像是一座铁山。 这让郑修莫名想起了二十年后,徘徊于荒原上,摇动着残破军旗的残魂们。或许二十年后形成了鬼蜮,阴魂不散的正是他们,是悍不畏死的郑氏军魂,将郑修带回了二十年前的今天。 “是都不怕死。”郑修看着郑浩然那锐利的眼神:“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自小仰慕郑浩然将军,郑将军在我心中等同生父,我能喊郑将军爹,他们能吗?” 老李头与郑浩然同时一愣。 不等他们反应,郑修举起长刀,朝郑浩然怒吼:“爹!” 空气突然地安静。 一旁凤北笑了,转身退入黑暗中。 “爹!” “爹!” 郑修一声声地喊着,似乎是要将这二十年间没机会叫的爹,一口气补回来。 “扑哧!” 军中不知谁先崩不住,发出笑声。紧接着全军哄笑,都笑出了眼泪。 老李头张大嘴巴,朝郑修竖起大拇指。这小子脸皮厚连爹都敢乱认了……老李头望向马背上的郑浩然,等郑浩然决定。郑浩然扶正惊歪的面甲,一踩马镫,哼了一声:“若拖后腿,军法处之。” 郑修跟上队伍,包括郑浩然在内,总共二十五位好手,率先骑马进入牙拉索山峡谷。 峡谷出口外。 层层叠叠的山峦在夜里如一群蠢蠢欲动的凶兽。 “王!前方来报,郑家军有一支小队冒险入谷。” 峡谷外十里,上万军队确实早已埋伏此处。中央空旷,一张简陋的兽皮大椅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在冰天雪地中,男人不惧严寒,赤裸着上身,身上涂有五颜六色的战纹,那紧致的皮肤油光发亮,在月色照耀下像是浮着一层朦胧魔幻的光彩。 如果郑修在此看见此人,定能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在二十年后,身患重疾,奄奄一息的狼王,年轻时的模样。狼王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随风飘着,远远看去宛如野兽的毛发炸开。 狼王睁开眼睛,蒲扇大的手掌随口抓起身旁一坛烈酒,用牙齿咬碎瓶口,浓郁的酒膻四溢,狼王如猛牛饮水般咕咚咕咚喝了足足一分钟,大叹一声。 “难喝!” 狼王手腕一抖,酒坛在地上摔碎。 “可知来者何人?” “回王的话,天色太黑,看不清楚!我们派出去的射手失去联络,怕是死了!” 狼王笑了笑:“达鲁是我族第一神射手,能杀他的人,必定是大乾猛士中的猛士,除了郑浩然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是郑浩然……来了!哈哈哈哈!拿本王的兵器来!” 狼王大手一挥,没多久,便有几位浑身肌肉虬结的蛮族壮汉,抬着一件沉重的兵器吃力地走来。 兵器是一杆长柄重锤。 狼王起身,单手将长柄重锤举起,随手抡了几下,呼呼风声大作,兵器掀起的狂风将瘦弱的斥候吹得歪歪晃晃,险些被吹倒在地。 “让本王去会一会他!” “大乾第一猛将……” “郑浩然!” …… 峡谷中。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