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归乡客 归途-《天幕有剑落尘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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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汉见夜喻不回话,忽然又躺下了,一面大声说道:“没趣没趣,还以为能吓唬到你的,去吧,你师傅让我捎给你一句话,修道之人远离红尘是没错,但一点凡心都没有也太没趣了。”

    夜喻望着流浪汉的背影,收起术法,问道:“车上那女孩的红线,是你牵的?”

    “不然呢?大哥你真以为有人喜欢你啊,你在外面杀了多少人了,你那一身煞气怕是连鬼都不敢接近,不让你绷着的弦松一松,你见着了那个人又能怎么样,白搭!”

    流浪汉又坐起来,朝着夜喻伸出手:“烟有没有。”

    夜喻为男人点上烟,自己坐在地上看着男人吞云吐雾

    男人眯起眼:“怎么?你小子还觉得我红线牵错了?觉得对不起那姑娘?”

    夜喻苦笑道:“前辈说的哪里的话,是我操之过急了,但这样做,对他人不公平,我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其他人才对。”

    男人撇了撇嘴,是那老头教出来的犟种,看看这说话,一模一样!

    “好好好服了你了,我把红线剪掉就是了,您老赶紧走吧。”男人叼着烟双手举起来:“我投降我投降。”

    夜喻告谢一声,就此离去

    他的身后,流浪汉以手作剪,轻轻剪掉了孟思瑶和夜喻的姻缘线

    奇怪的是,夜喻的红线立马开始消散,孟思瑶的红线却不断追寻着夜喻的红线

    “咦,奇怪。”流浪汉摸着下巴,疑惑道

    自己本就是为了还老东西一个人情,牵个红线给夜喻解下心中紧绷的弦的

    这女孩的线怎么不断啊!

    “喂!小子!”

    流浪汉看着那根线一直延伸追寻夜喻,捂住脸哭笑不得

    得,看来自己是算岔了,即使不牵这根线,夜喻也会和她有所交集

    老东西,我可是剪过了,线不断,那不是我的问题

    流浪汉翻个身,这事自己是不管了

    凌晨四点,城东南,一处宽敞屋里。一位男子已经穿好衣服,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上的表,忽而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四点?!四点了?!”男子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一头秀发,摸索着打了个电话,一边给自己刷着牙。

    电话被接通,那边还没说话,这边的男子已经怒吼了起来。

    “孟老弟,可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电话那边一头雾水:“帮主,我咋了。”

    男子一头黑线:“老大是今天回来不?”

    “是啊。”

    “我是不是偷偷把情报给你了。”

    “是啊,我还特意让我女儿坐老大对面来着。”

    男子洗漱完毕,捂住脸,一脸的无奈。

    “奎哥,你咋不给我通知啊,又或者,你怎么不把他一起接回来啊。”

    “这……帮主,咱可是老实人,可是你昨天说的要夜御十八女,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男子还要狡辩两句,却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曹天智,长出息了。”

    男子愣在原地。

    夜喻靠在椅子上,将背包放在一旁,身子向前微微倾斜:“我的行踪就是你小子出卖的?”

    电话那边听到夜喻的声音,颤抖的喊出了声。

    “老……”

    曹天智忽然挂断了电话。

    曹天智将手机揣到口袋里,尴尬的挠了挠头,最后走到夜喻面前时只得低头认错道:“那啥,别打脸。”

    曹天智坐在夜喻的对面,眼眶有些红红的:“老大你也知道……”

    “停停停,别给我整这一套。”夜喻摆摆手,“我没地方睡了,你家有没有地方给我睡一晚。”

    “有有有。”曹天智狗腿的把夜喻带到自己房前,“老大,我这房可是上好的席梦思,那软的和女人的……咳咳。”曹天智拉开房门,两人呆在原地。

    曹天智略显尴尬。

    夜喻啧啧两声。

    两人呆了近一分钟,夜喻一手攀上曹天智肩膀,低声说到:“曹哥?这就是你在枫宁这么多年的成果?”

    曹天智哭笑不得:“不是,老大你听我解释。”

    夜喻瞥了一眼床上的景象,“你还很会享受啊。”说罢,夜喻一脚把曹天智踹到床上女人的身上,关上门,拎起包,随便找了个房间躺了进去。

    沉沉睡去的前一刻,夜喻的眼前只有三个女人的影子,她们都离自己好近,却又显得好远,好远。

    ……

    东南亚,一座二栋小楼里,大厅中,几人面面相觑。

    “军师,狼君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给个解释。”

    一位长着络腮胡的汉子闷闷道:“难道说狼君走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我们吗?”

    “我说也是,狼君要是真不想干了,一走了之就是,何必说也不说一声”

    另一位戴眼镜的少年冷笑道:“一个女人,那种破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他夜喻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楷!”

    一位蓝衣女子怒斥道:“狼君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给你汇报了,管好自己,少说废话。”

    少年啧啧两声:“都说柳江在我们狼群中是狼君的红颜知己,如今一看,怕不是床都爬上去了。”

    刹那间,寒风起,一柄淡蓝色刀锋落在少年的脖子上,柳江冷笑一声:“继续说。”

    “别吵架,别吵架。”

    另一位红发男子站出来当和事佬,却被两人无视。

    “军师呢,都这样了,不打算出来说两句吗。”

    一位抱着游戏机玩了许久的孩子忽然抬起头,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大。”

    二楼楼梯上,一个身影手拿着一本书卷,眺望窗外,他不打算参与楼下的争端,更何况,这确实是夜喻选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独自一人奔赴华夏复仇,还是要杀死枫宁城的守护者,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他去了,白虎玄武也追随而去,现在唐家兄妹也不在,整个狼群乱成一团。

    那天浑身是血的夜喻就坐在楼梯上,底下的众人仰望他的身影,夜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杀死守护者,把京都的幕后,一口气端了

    吃力不讨好用来形容真是一点不错,为了情报,狼群投入了多少精力,如此血本无归的买卖,全靠夜喻一个人独断,只是没有一个人对此有异议。

    但现在,矛盾就爆发出来了。

    忽然,男人转过头,底下的争论已经停止,因为一个人的身影,就站在一楼中央。

    “君!”“狼君!”“君上!”“夜喻!”“喻!”

    五个人各执称呼道,少年揉了揉眼睛,怎么可能,夜喻怎么会回来,他不是应该……

    “我在想没有我,狼群就会这样吧,确实,就变成这样了。”

    夜喻微笑道:“老陈问过我一个问题,知道结局的事情还要不要做,我没想通。后来我把问题抛给了曹天智,这个没脑子的就说为什么不做,你不能光泡那些肯定成功的女人,有些比较犟的,泡起来才带劲。”

    众人皆是一笑

    夜喻坐在楼梯上居高临下道:“我不太会讲道理,就请各位,陪我一起看看京都的风雪吧,据说华夏京都的雪,下的大极了。”

    “君上,这里交给我们,你放心。”

    一位红发男子笑咧开嘴:“我老陈别的不敢说,虽然我打不过别人,但是给君上当块垫脚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喻笑着摇了摇头:“谢了,没什么垫不垫脚的,你们能够陪我走过这条路,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五个人都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出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军师布下阵法,我也没办法分神来一趟。”夜喻笑道,挥手就要告别五人。

    “夜喻。”

    二楼的男人终于现身,高高在上看着夜喻,对视许久,男人只得说出一句:“保重。”

    夜喻笑着点头:“一定。”

    说罢,夜喻一念回窍,再也不见。

    楼下的五人面面相觑,楼上的男人晃动着书卷,笑道:“怎么样,还吵吗?”

    ……

    深夜,夜喻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嘟囔了句狗日的齐晟便又沉沉睡去。

    早晨六点,枫宁市的街头,一位老者已经摆出了算命的摊位。

    街头还是车水马龙,老人抽出下下签,藏于袖中。

    人嘛,总是喜欢听好听的,只要能得到利益,改点命又算什么。

    老者笑眯起眼,这招真的是绝了。

    至于从小公园走出的那个人,老者捻着胡须,怎么看都不像个的小伙子。

    暮气沉沉的。

    世道哪有一帆风顺的,人生起伏,生死离别,都不过是自己选的。

    只不过看那小子从东边一路赶往东南,看来是个修行者了。

    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修,师承又是哪里。

    摊子前有人驻足,老者回过神来开始摇头晃脑的言语。

    “我这签啊,可灵着了,可测姻缘、荣华富贵、前世今生还是未来伴侣,那都是一测一个准啊,怎么样,姐,来整一个?”

    摊子前的妇人闻言垮下脸来:“我才五十多岁,你怎么喊我姐,不测了不测了。”

    说罢,妇人丢下签筒,大步远去。

    老者哎呦一声,一根根把签都捡了回来,对着妇人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声:“老娘们也不看自己啥样子,叫你姐是说你能活的比我现在久,怎么现在人都听不懂人话呢。”

    早晨的风一吹,老人只觉有些冷,双手缩在袖子里,坐在位子上摇头晃脑,大声喊到。

    “千签万线,躲不了的姻缘,窥心探世,数不尽的人间险恶,莫问因果何在,且问可敢接因承果。”

    梦中的夜喻,只是梦见了当年当做两餐吃的馒头,梦见了可以暖身的枯叶,还有温暖的座椅。

    夜喻不自觉的裹了被子,咬住牙根,低声抽泣。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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