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黄凌峰摘下斗笠,露出个珠圆玉润的大光头,接了禅杖,宣声佛号,“阿弥陀佛,多谢师兄。” 龙九一拳之威,哪里是那么容易接下的,还毫发无伤? 黄凌峰情急之下,只得用“以发代身”,舍了张生一脑门的长发,这才没被对方给打死。 刚好,再以此“金蝉脱壳”,冒充渡魔寺和尚,暗中寻找鬼使,完美。 空难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张大人,那龙九显然对公家人有敌意,而且身上阴气极重,说不定就是鬼使。” “嗯,算了,张大人,你说你有办法找到鬼使线索,现在可能告知贫僧?” 黄凌峰将禅杖一顿,装模作样起来,“大师着相了,此事需要从长记忆,急不得。大师你想啊,鬼使已经杀了朱战,刘小四…” “现在,张生我也完蛋了,那么接下来,如此如此…” 空难听着听着,恍然点头,“妙,张大人此法虽然笨些,却当能有奇效,就这么办。” 阔丰镇,城南药圃 华婆子正端着个簸箕,将干草药收好,盛入其中,满是褶皱的脸上,洋溢着些许幸福。 过不多久,她把簸箕放到一旁,锤了锤腰,一把扶住冲到自己腿旁的羊角辫娃娃,老脸上笑意更浓。 “狗娃子,饿不?等着哈,奶奶给你弄东西吃。” 小娃娃嬉笑着摇头,“不饿,我要等爷爷回来一起吃。” “咕噜噜”,小娃娃低头看着肚皮,皱起小鼻子,小手“啪啪”拍了两下,“坏肚肚,你敢出卖我?看掌!” 华婆子眯着眼,摸着孙子脑袋,脸上褶子里都闪着慈祥,“狗娃子乖,爷爷去采药了,回来还得好一会儿呢,奶奶先弄东西给你…” 小娃娃一把推开她粗糙大手,侧耳听了会儿,立马喜笑颜开地跑出院子。 “羊铃儿响,馅饼儿香,阿爷鞋底带泥浆,一步一步下山来,阿奶锅碗叮叮当~~” 华婆子看了眼天色,也有些奇怪,往常老头子山上采药,都要戌时才能归来,这会儿才酉时刚过一刻,怎地便回来了? 她拍了拍围裙,跟着孙儿出了院子,果然看到老头子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这是受伤摔了?城南地处偏僻,两步就能上山,再加上镇子周围山精水怪也多,所以没啥人气儿。 华婆子赶紧快走几步,虽然絮叨,却掩不住眼中担忧。 “老东西,也不说小心点,过阵子盂兰盆节,需用药的地儿多呢,你这伤了,可耽误了给娃子赚老婆本儿。” 老头被娃娃和婆子一左一右扶着,也不说话,一副失魂落魄,机械木讷的样子。 华婆子见了,只以为他怕耽误赚钱,心中难受,有心再数落两句,终究没开得了口,只得拉起他胳膊,叹声气。 “怎个伤到的?都是老行家了,还这么不小心。哎?你这手…” 华婆子感到手中一片湿滑,抬起老头手一看,左手小指齐根断去,血淋淋的,再一回头,却见老头子脚下全都是血印,由山上一路铺下。 华婆子一慌,下意识地想把他手丢开,这会儿又反应过来,孙娃子似乎太过安静了。 她看着眼前一串血色脚印,听着背后隐隐约约的“咀嚼”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再听到咀嚼声下,好似从喉咙中挤出的“呼噜噜”之音,华婆子老脸上竟一丝释然。 “狗老头子,我就说让你别去,别去…你偏不信邪,现在好了…现在好了,那妖道一看就不是好人?果然你也中了?” 华婆子说着,颤颤巍巍转过身,只是握着老头的那只没了小指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转身,定睛,一毛茸茸的虎头,唇边带血,绿油油的眼珠子对焦在华婆子脖颈,喉咙肿“呼噜”宛如雷鸣。 华婆子老泪纵横,微微闭眼,“伥鬼。” 传言中,被老虎吃掉的人,或变成食人之虎,或化身食人恶虎的向导,男伥鬼左手没有小指,女伥鬼右手没有小指。 所谓为虎作伥,像她们这种在山里讨生活的,咋可能没听说过。 虎头缓缓张嘴,内里腥臭难闻,血水混着口水滴了一地,大嘴张开个一人多的高度,逐渐笼向华婆子。 华婆子闭目仰头,竟异常平静,“来吧,儿去了,孙儿没了,你也走了,老婆子也不想活了,来吧…人间如地狱,让我,解脱了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