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文瑾湿漉漉的大眼里盛满苦涩,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她怀孕的消息。 他近来太忙了。 太医诊断出她怀孕那天,他正在追求薛凝,和薛凝在御花园里的道清湖里泛舟观荷。 孕期三个月这天,他终于追求到了薛凝,带着他的婚讯回来了,并昭告天下,将于明日纳薛凝为贵妃,赐居龙寝隔壁的漪澜殿,与御驾比邻而居。 现在,怀了长林的事,还需要告诉他吗。除了使自己难堪,意义何在。 “桁哥……”文瑾将他乳名唤了出来。让她最后一次唤他乳名吧,像过往那样。 桁哥。 那承载着他们幼年,少年,青年近十七载记忆的两字,如在静谧的湖面点下圈圈涟漪。 自他登基,已经多年没有听她如此唤他了。 傅景桁扣住她小巧的下颌,在烛火里,用深邃的眸子逼视着她,不放过她面颊上任何一个表情,“注意你的身份,别忘了你该称呼朕什么!” 身份,她那层卑贱的供他亵玩的奴婢身份? 他孩子母亲的身份? 还是那层,几乎被她遗忘在厚厚的灰尘下,那被他处处提防着的,他的政敌摄政王义女的身份?从何时起,身为伴读的她被禁止踏入他的书房,何其讽刺! “奴婢知罪。奴婢是说,君上。” 君上。 生疏的二字,使方才滚烫的侍寝夜变得带着冰冷刺骨的疼意,她几乎窒息。你瞧,说好了彼此守护,怎生他却先变卦了,和欺辱她的死对头继姐结了连理之好?是了,她不过是被薛相嫌弃而褫夺薛姓的野种,又无一个开国元勋外祖... 傅景桁将面颊搁在她颈项,在夜色里端详着她那曾经令他魂不守舍的娇美侧颜,曾经她还未出卖他…… “难过?”他嗓音冰冷。 “奴...没有身份难过。”十七年相识,七年相爱,患难与共,换来一场抛弃。怎能不难过。 “既非妻,又非妾,你是没有身份。”他讽笑。 文瑾合起眼睛,背对着他,泪水打湿了枕头。 室内那烛火,恍惚间,使她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暴雨夜里,君上那时还不是九五至尊,他还是那个被幽闭在紫禁城冷宫内,在廊下哭泣的少年。 她自小是君上的贴身伴读,陪他读书写字,为他磨墨铺纸,与他畅想未来,多年前他有次醉酒,在扑朔的烛火里,半眯着醉眼把一块红丝绸盖在她的头顶,将刚及笄的她压上了龙床,夺去了她的守宫砂。 从此她除了为他伴读,多了为他伴寝的差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