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慕何浑身都在冒冷汗,面部口唇苍白毫无血色。由于手术没有麻醉剂,他现在整个人都痛得在抽搐,得有好几个绿衣卫一起才按的住他的四肢。可就是如此,他也只是闷声几声,从未喊过一句痛。川乌先封住了他几处血液系统的穴道,然后给他塞了一颗护心丸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姜雨凝开始用剪刀一把将萧慕何腹部的衣服剪掉,露出了里面足足三寸长的刀伤。伤口很深,已经血肉模糊,里面的肠道她都能清楚的看见。她弓着腰,仔细检查了一番,所幸刀口虽深但没伤到内脏,若是再深一分,他这条命怕是早就没了。“上次的刀伤还没完全愈合,如今又添新伤,他就不能惜命一点吗?”她现在实在是难以想象,萧暮何到底是怎么用这具残损的身子强撑着自己回来的?姜雨凝重新给自己的双手戴过了一双羊皮手套,她锐利的视线在桌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医用器械上扫了一圈。这些都是她先前让川乌找人打造出来的,与现代的器械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为防伤口感染,她先用蜂胶对伤口进行消毒,然后左手拿起镊子右手拿着持针器然后将萧慕何的伤口按照组织层次结构依次进行缝合,然后用纱带给他包扎伤口。“唔……”萧慕何的闷哼声,气若游丝,箭毒在与他体内的灵丹做斗争又加之伤口缝合的疼痛,让萧暮何昏沉的大脑越来越清晰。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极细的东西在自己的伤口处来回穿梭,他也能想象到那人的小心翼翼却又全神贯注的模样。他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看究竟是谁,可无论他根本没有力气,很快他又陷入了昏迷。伤口缝合这一过程极其耗费精力和心神,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紫苏的额头已经溢满了汗珠。两个时辰过去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都已经缝合完毕。她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神示意川乌把脉,川乌探了探他的脉搏下一秒眉头几乎皱成了川字。情况还是不妙。“冷……”昏迷中的萧慕何痛苦低吟着,他的脸色苍白,衬着脸上干涸血迹愈发骇人。姜雨凝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像是银针轻轻扎着,不痛却痒,让人无法忽视。“这些人下手居然这么狠。”姜雨凝低骂一声。川乌看着她浑身疲惫的模样,出声道,“他现在失血过多,我来给他施针,你也好休息一下。”“好。”如今只能先给他施针压制毒素,但这十分麻烦,大多穴道的位置并不好找,而且分布密集,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扎错。这就需要她有足够多的精力和体力,以及足够安静的环境。川乌将萧慕何的衣衫尽数褪去,然后又将萧慕何轻轻翻了个身,他皱着眉头极力保持着冷静与专注,然后让姜雨凝帮忙打下手。姜雨凝悉数照做,她看着川乌虽然年轻,但他的医术真的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这让她很是敬仰和佩服,所以她对川乌很是信赖。只见川乌用姜片对萧暮何的穴位进行摩擦,然后点燃艾草,银针泡过滚烫的药汁后他开始下针。他下针很快,很轻却十分精准,一炷香过后,萧慕何的后背上已经被川乌扎满了银针,像个刺猬一样。姜雨凝看着川乌落针的手法那叫一个快、准、狠,动作十分熟稔且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很快,银针姜雨凝看着一阵唏嘘,心底对川乌以及中医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针已经施完了,他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拔箭的痛苦。”川乌起身道。“好。”姜雨凝点头,现在轮到她动手术了。一切处理完后,姜雨凝整个人已经疲惫到浑身像是被马蹄踩过一样,酸痛得厉害。“姜姑娘,你且先下去休息吧。”川乌担忧的看着身心疲惫的姜雨凝,看她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倒。长时间的工作强度,已经几乎将她的心神都耗费了。“他仍旧在危险期,身边不能离人,我先去洗漱一番,川乌你且先守着,待会儿我来换你。”姜雨凝道。川乌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姜雨凝,她本该五指不沾阳春水,过着锦衣玉食,有一宫奴才婢女伺候着的。不曾想,她居然能够放弃那样的奢侈生活与高贵身份,他还从未见过有谁能为了谁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不仅如此,她还有着超出常人的毅力与耐受力,她的医术精湛,让人佩服。他心里对姜雨凝的评价越来越高,点了点头,川乌郑重道,“我在这里守着,姜姑娘你先去休息一番。”“嗯。”紫苏点了点头,然后一手托着腰卖着沉重的步伐出去了。“我陪你。”紫依见她疲惫的不行了,便想和她一起去。主要是被使唤,她也累的不行了,她得赶紧找机会开溜。最主要的是,她绝对绝对不要跟川乌共处一室!“好。”姜雨凝疲惫地点了点头,拖着沉重的身体机械地往外走着。出来才知,原来外面天已大亮。“姜姑娘,我家少主如何了?”一直守在外面的绿隐卫首领见姜雨凝出来,急忙上前询问。“还没度过危险期。”姜雨凝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回了一句。“她现在很累,你们别打扰她。有什么问题问川乌去。”紫依上前挡在姜雨凝面前,她瞪了一眼那个首领,然后拉着姜雨凝就走。“我是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厉害。那么长的大口子,你刷刷刷地就用绣花针给他缝好了,还缝的那么精美。”紫依现在看着姜雨凝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我跟你说,我觉得你比那个臭川乌厉害多了,要死没有你,你那病秧子夫君估计早没了。”姜雨凝耷拉着眉眼,根本无心紫依说了什么,她现在满 脑子都是她要沐浴更衣,她想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