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十六-《负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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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晚榆醒了,长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奇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是谁?
数字将所有设备折叠压缩,收放妥当,长凌坐到一边玩起了手机,不管还躺在地上的黄晚榆,顾城和炸毛倒是十分关心他的状况。
“现在,还是结束?”
不知何时,黄晚榆站到长凌面前30公分处,长凌抬起头注视他,面部的绒毛、压痕交织在一起,没有颜色。呼吸稀薄,说话间极其勉强地撑着躯体运作。
长凌知道他指的是和自己好好谈谈的时间,但真的能说明白吗?
未必,双方都不是真诚的人。
“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穿透窗户的霞光映射在长凌脸上,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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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的路不宽,但修得十分有味道,庄严沉重,一阵风袭过,凉意四起,明月高悬于天,驱散阴霾,分外得圆。
长凌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水,在岸上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她一点点数着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刻,还剩多少。
从混乱到平衡,她花了十二年,无法计算究竟得杀死多少个自己,重塑多少条路,才能在唯一的点上得以片刻休憩。但现实仍似灰烬,风一吹,即刻飘散。
如此般月夜,再平常不过,也最难得。
活着,人为什么要活着?
韩煦让长凌自己回答,可长凌都要死了,她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回顾这潦草的一生,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人,事,物。
好像没有一件很成功,每一个都以失败告终。
海滩传来一点微弱的光,两个人坐在礁石上谈天说地,举杯共饮。长凌停步驻足,但她没有理由待在这儿,是啊,无论是何种力量,都在催着她只能往前走。
长凌无措地望向天上的月亮,我们算朋友吗?不,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长凌不能抬头,仰望带给她的不是焦虑,反而是感慨和无尽的如藤般缠绕不散的思绪,痛苦说不上,只是像被树枝戳中了缺口,仅存的人的证据便一泻千里。
眼泪在长凌这里没有标签,都是构成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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