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域 (6)-《诡铎之罪域迷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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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铎说:“王家睦应该只是想要钱,而你是董事长,动钱得你批准,只要你安全,他们娘俩应该也安全。”

    陆正业说:“电话给我,我给公司的财务总监打电话,让他不要听王家睦的,不要汇款。”

    张文铎说:“你肯定跟你来的财务总监,现在还一定是你的人?还一定能听你的?”

    张文铎话未说透,陆正业却也明白,说:“那也得救人。”

    张文铎说:“我这边有朋友,救你出来就是他们帮的忙,我会再想办法,救小溪和她妈妈,但需要时间和周密的计划。今天的事已经打草惊蛇了,王家睦肯定会有所防备,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很难把人救出了。”

    陆正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小张,小溪和月娥就靠你了,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配合,哪怕是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

    张文铎点了点头,想起一事,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陆叔叔,我被王家睦逼问u盘的事情,陆小溪也在场,你知道这件事嘛?”

    陆正业点了点头,说:“知道,小溪跟我说了,还说你骗了她,她很伤心,说是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男人的话。”

    张文铎又问:“那你知不知道,王家睦是怎么知道我有u盘的事的?”

    陆正业犹豫半晌,方才说:“你拿到了林猛的u盘,但做事不密,去网吧上网,虽然要了包间,但你上厕所的时候,被王家睦的手下认了出来。王家睦的一个手下也在网吧上网,认出了你,见你在网吧上网,还有些鬼鬼祟祟的,觉得奇怪,就向王家睦汇报,王家睦让他通过网管的电脑,查看你在干什么,得知你在看视频,还通过网管的电脑,偷录了你当时正在看的视频,之后将视频传给了王家睦。王家睦跟我说了这事儿,你也知道,……那是我年轻时犯的错,虽然过了很多年了,但仍是悬在我头上的利剑,随时能让我坐牢,甚至要了我的命,……”

    张文铎回想在网吧的情节,想到那个曾多看了他两眼的青年,当时觉得有异,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叹了口气,问:“王家睦既然知道我手中有你担心的视频,直接来对付我不就完了,为什么还会告诉你?他有了能够威胁您的视频,就算事后您知道视频是他从我这抢走的,他有了视频,也算是抓住了您的把柄。”

    陆正业说:“王家睦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语气,似乎是觉得我知道视频在你那里,只是说在网吧看视频太危险,提醒我小心些。我当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说我并不知道视频在你那,我跟王家睦说我会处理,王家睦却先下手了,我知道王家睦对你下手后,怕出事儿,赶紧让小溪过去看看,……王家睦问出你把u盘藏在什么地方和相关备份后,立刻派人去取,虽然事后将u盘交到了我手上,但我估计肯定备份了。事后,小溪替我分析,王家睦这么做,有几重目的:首先,就是让你不再能在小溪那里获得信任,王家睦一直在追求小溪,视你为情敌,你骗了小溪,小溪不在相信你,他就有机会了;其次,视频里不仅有我,还有刘远,还有别人,那伙在烂尾楼开枪抢u盘的人更加恐怖,王家睦从你那拿到u盘,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瞒得再好,也迟早会有人知道,他也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把这事儿在我面前挑明,把风险又转回到我这儿;再次,就算他告诉我了,他还是拿到了u盘,肯定也复制了,同样也抓住了我的把柄;最后,是他替我拿回了u盘,我算是欠他一份人情,等需要的时候,王家睦可能会拿这事说事儿。”

    张文铎皱着眉头,思忖半晌,才又问:“您这次来韩国,是不是也是受了王家睦的胁迫?”

    陆正业颇为无奈地说:“算是吧,在国内的时候,王家睦跟我提过很多次,让我来韩国考察,说是只要我出席,做做样子,佯装和韩国人合作就好,剩下的事情他会解决,肯定不会让公司赔钱。这个项目,我之前让人来韩国考察过,也看过金帆集团和韩国的集团之间的协议,协议内容是修城市到港口的高铁,这里面涉及几百亿的资金和技术,且由于韩国这边的政治原因,不稳定的因素很多,这笔买卖的风险很大,我本身是不同意的,计划书拿到董事会,董事会的人也不同意。王家睦就跟我说,让我给他个面子,帮帮他,到韩国做做样子,他在韩国有投资的股票,借助这次谈判,给媒介放出消息,可以拉升股价,他会从中大赚一笔,还跟我说,上次为了逼你把东西交出来,他采用了非常手段,事后警方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找他去问话,为了应对警方,他推辞来韩国,韩国媒体借此大肆操作,他的股票下跌,亏了几十亿韩元,希望这次能把亏的钱补回来。这话,我觉得既是让我还他人情,也是在威胁我,所以……我就来了。现在想想,王家睦让我来韩国,不只是这个项目和拉升股票那么简单,我还是低估了他。”

    困扰许久的问题此刻得到了答案,又得知自己之所以还活着,陆小溪起到了很大作用,对于被打的事,也就有些释然了,而之后陆小溪之所以会和自己分手,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说谎,或是让陆小溪觉得自己隐匿陆正业的犯罪证据是有所图。释然之后,仍有疑惑,问:“陆叔叔,你认识我爸嘛?我爸叫张伟铎。活着的时候是印刷厂的保安队长,死于一场大火,而失火的地方,是你租的仓库。”

    陆正业盯着张文铎良久,几次开口,又都咽了回去,说是口渴,喝了半瓶水之后,又管张文铎要了烟,抽了几口,缓缓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张文铎想了想,说:“就知道这些了。”

    陆正业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文铎说:“你给我看的那几段视频,不是林猛发给你的视频的全部吧?我拿到林猛的u盘,在网吧里看了一部分,然后被王家睦算计了,不仅差点把命丢了,还被打了药,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王家睦派人去我家,抢走了u盘,也删掉了我存在网盘里的备份,但我看过u盘里的视频,知道失火的那个仓库,是你租的。”

    陆正业叹了口气,接着说:“没想到这事过去这么久,还是被翻出来了。当小溪第一次提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后来才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爸爸打过交道。但只是认识,并无交情,是通过苏起先认识的,租了仓库后,你爸常来检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后来跟你和小溪一起吃饭的时候,才确定了你是张伟铎的儿子,当时想告诉你我和你爸爸的事了,但又觉得没必要,都是过去的事了,再提也没意义,还可能引起你不好的回忆。”

    张文铎直视着陆正业,问:“你和我爸,就只是认识?”

    陆正业缓缓地点了点头,迟疑着说:“就只是认识,通过苏起先认识的,在一起喝过几次酒,不只认识你爸爸,当年那个印刷厂的很多人我都认识。毕竟想要租下国企的仓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张文铎说:“你觉得我爸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嘛?”

    陆正业直视着张文铎,说:“是不是意外,不是我说了算的,是警察说了算的。不知道小溪跟没跟你说过,因为那场大火,我几乎倾家荡产,欠了很多钱,被债主追债,被逼得没办法,才干起了走私偷渡,才留下了把柄。”

    张文铎点了点头,想继续追问,又猛然间觉得不妥,于是换了方式,问:“你那仓库里都有什么?仓库里面的货都是你的嘛?怎么就突然着火了吗?”

    陆正业说:“我当初做纺织生意,合伙人是老苏,仓库也是我们俩合租的,里面是我囤积的从国外进口的原材料,本想着趁着行情好赚一笔,没想到一把大火全烧了。如果你还看到其他视频,有一段视频是老苏和我的对话,提到刘远放在仓库里的水货。仓库是我和老苏一起租的,他当时就说他有个朋友有批货要在我的仓库里放几天,也会给钱。我想着仓库里还有地方,就同意了。没想到着火后老苏才跟我说,刘远的那批货是水货。还威胁我如果警方问起来,让我兜着,……那把火烧得够大,没留下太多痕迹,警方查了一圈,也没找到线索,不然那时候我就得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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