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严府的葬礼-《绿腰儿销骨海棠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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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棠与严书辙议过亲,原本可以避嫌不去,可文侯夫人不知动了什么歪心思,一定要她同去。

    何嬷嬷年老见识深,送晚餐时忧心道:“早先时候,大家族里有年轻男人未成亲而死,会逼着未婚妻殉葬配阴婚。侯爷夫人觊觎咱们二房财产,又几次三番欺负二小姐,不能不防啊!”

    这番话将素素与灵儿都吓得不轻,绿棠却摇头道:“当初议亲只是做妾,而且没有放定。严书辙还有正牌未婚妻。若要殉葬,那位周小姐要不要殉?京中会舆论哗然的。伯母恨不得我死,可伯父还是怕人议论的。严书辙本就有罪,圣上顾及体面才不追究,他们家不会上赶着闹事的。”

    何嬷嬷深觉有理,忙命人将素服珠钗备好,服侍绿棠早早睡下。

    第二天清早,文侯夫妇带着全家登门探丧。

    丞相府已经糊上了白灯笼,全府上下穿白挂孝,灵棚白幡铺满,成为一片素白世界。

    探丧的宾客络绎不绝,女客们直接到内院正堂灵前。文家女眷是近亲又是贵客,最先被引领到灵前祭拜。

    文侯夫人与文红药哭的最为伤心,毕竟她们是骨肉至亲。绿棠与紫芫跟在后面行礼上香,不过是敷衍面子而已。

    严夫人坐在灵前哀哀欲绝,老来丧子之痛,令她几乎无法应酬亲友,严府几位妾室站在身后代为还礼。

    严夫人看见绿棠上香,再也忍不住满腔怒意,强撑着起身,指着绿棠鼻子怒骂:

    “不要脸的祸害!克死父母,坑害自家人还不够,还要来祸害我家儿子!一脸狐媚娼妇像,勾引得我儿要死要活收你做妾!若不是与你这扫把星议亲,我儿子怎得没了?”

    她一面乱骂一面满眼飙泪,声嘶力竭凄惨无比,吼的满堂亲眷都听见了。

    严书辙想纳绿棠做妾的事情,原本只有严、文两家人知晓,而且议亲还没成。

    众女客听她厮骂,这才知道此事。绿棠因“不祥孤星”被晋王退婚的议论才平息没多久,如今又翻腾起来,无不议论纷纷。

    “文二小姐只是和严二公子议亲,就克死了人?”

    “这还不是做正妻,只是做妾而已!”

    “果真是不祥之女,这样把人妨死了?”

    “啧啧啧……”

    文侯夫人连忙起身搀扶嫂子,苦劝道:“书辙去了,别说嫂子母子情深,就是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极伤心。可孩子终究是没了,咱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在地下受苦。”

    她嘴里劝慰着,回头瞥了一眼绿棠,冷然道:“书辙年轻没成亲,九泉之下无人照料,哥哥嫂子也不能安心。我有个主意:我侄女绿棠,原本想要说给书辙做房里人,奈何这丫头没福气。当初亲事虽没定下来,可咱们仍是打不断地亲戚。我做伯母的做主,无论生死都将她许给书辙,哪怕在地下,也让她好生服侍……”

    文侯夫人昨夜思想半夜,觉得自己这一招两全其美。既维护了娘家的面子,又能逼死丧门星拿到二房家产。

    只可惜她低估了严夫人的悲伤。严夫人老来丧子心肝俱碎,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些阴诡计谋?

    严夫人甩手,一头撞上文侯夫人,哭骂道:“快住口吧!姑太太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休要与我用这心思!你文家的丫头没人要了,偏往我严家送?你家的扫把星活着送不进来,还要安插往我家坟里去?若不是你家没脸丫头狐媚我儿子,我严家能有这样下场?你与我滚远些,休要我啐你脸上!”

    文侯夫人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双手发抖道:“嫂子说我,我不敢还口。你我至亲骨肉,这般相骂有何好处?当着亲友,休要让我说出好话来!”

    严夫人哭得气绝,撕发扯头地哭叫:“你还有好话骂出来?好个不要脸的货,你家那些丧门星狐媚娼妇,一个也休想进我严家大门!”

    文红药听得舅母骂的不祥,慌忙带着丫头过去拦阻。严家的婆子丫鬟也一拥而上,劝住严夫人,替她绾发箍头。

    绿棠站在一旁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热闹。

    众女眷宾客看这姑嫂二人灵前互相打骂,竟不知如何劝导,只得匆匆点香上祭,讪讪告辞。

    不一会儿,丞相严敏中与大公子严书钦父子赶来。

    严书钦先给宾客们行礼告罪,又命婆子将哭晕过去的严夫人搀扶回房,这才亲身给文侯夫人跪下请罪。

    “二弟素为母亲溺爱,自他去后母亲精神不继,得罪姑母之处,看在死人的份上,请姑母原谅!”说罢顿首再拜,眼泪滚滚而落。

    严敏中也劝慰妹妹,作揖赔罪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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