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山崖古树尚且如此。 更何况人? 这等急流巨潮中,就是将大船掀翻,恐怕都是轻而易举。 也难怪一路上,几乎见不到多少人。 “先进城,找人问路。” 陈玉楼收回目光,眼底难掩复杂。 越是修行的时间久了,对于天地的畏惧,其实比常人更为直观。 风雨雷电、天崩地裂。 在它们面前,人真的太过弱小。 “好。” 听到这话。 身后几人纷纷应声。 一路奔行下来,杨方也渐渐归于平静。 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要做的是坦然面对。 若是老天爷保佑,师傅真的只是被困在山中,还有一线机会救人,实在万一不测,身为弟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师傅遗骨带出。 奔波忙碌了一辈子。 总得落叶归根。 纵马走在山路间,举目望去,黄土山丘遍地,草树少的可怜,一路所见百姓也大都面有菜色。 顺着官道,进入城内。 几人找了处路边小馆。 与杨县码头千帆竟过的繁华之景截然不同,古蓝县里除了打渔摆渡外,漕运码头、航行渡口,几乎没怎么见到。 店里更是萧条。 要知道,眼下就是饭点,除了他们几人,竟然一个客人没有,这明显不对劲。 见老板上完饭菜后,便一脸愁容的杵着下巴,靠在柜台上,跟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提不起半点精气神。 陈玉楼顺势问了下。 “听你们口音,各位是外地人?” 见他们问起,老板终于起了点兴头,得到肯定回复后,更是扯下肩上的毛巾,拉了张椅子坐到一旁。 “你们远道而来,不清楚这其中原委也正常。” “咱这萧条落寞……不是因为别的。” “据说是得罪了河里的龙王爷!” 见他说的煞有介事。 桌上吃饭的几人,视线顿时无形交汇了下。 “靠水吃水,几千年的习俗了,怎么还会得罪龙王爷呢?” 陈玉楼故作好奇,捏着酒盏抿了一小口问道。 “谁说不是。” “我们这,祭龙王最少都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每年中秋前后,杀三牲,在黄河岸边,鸣炮拜祭。” “年年如此。” “龙王爷保佑我们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但……” 说到这,老板一拍额头满脸复杂,“前些年,张家湾那边忽然冲上来一头大鱼,得有二层楼那么高。” “不仅古蓝县,周围十里八乡,全给惊动了,连省城那边都有大官下来。” “一连大半个月,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但偏偏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说句实在话,我也在黄河边活了几十年,却从没听说过河里有那么大的鱼。” “等到后来,鱼都烂了,臭味能熏出好几十里去。” “但谁也不敢动啊,万一出什么问题不是。” 铁头龙王?! 听他又是口述,又是拿手比划。 鹧鸪哨几人神色更是震撼。 十多米,两层楼高,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难以想象那究竟是头什么样的怪物。 即便当日南盘江中见到的老鼋,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也是怪哉。” “从那大鱼死后,连着好几年,古蓝县一滴雨都没下过,旱灾下,庄稼户颗粒无收,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老洋人眉头一皱,“难道旱灾和那头大鱼有关?” “可不是!” 老板咬着牙,继续道。 “直到七八年前,有天县里来了个算命先生,他找到衙门里的老爷,说张家湾的大鱼,其实就是黄河里的铁头龙王。” “在水里活了上千年。” “如今却遭横死,得罪龙王,这才导致古蓝县三年大旱,赤地千里。” “他说的信誓旦旦,大家伙谁也不敢不信,就问他该怎么做才好。” “那算命先生说,需要以龙骨修一座龙王庙,时时祭拜,香火不绝,这事才能过去,县里上上下下全被他唬住了,那些大户更是纷纷出钱修庙。” 话到了这一步。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那老板……庙修在了何处?” “不知我们可否去看看?” 老板虽然诧异于他们几个外地人,会对龙王庙感兴趣,不过拜山祭水,过庙烧香也算正常。 “这自然可以。” “不过……那庙挺远,在龙岭深处,也就是盘蛇坡一带,你们要去的话,最好等明天,这天眼看就要入夜,那边路可不好走,全是大坑,一脚下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