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寥谦以为自己将话说得很明白了。 只是,他显然不太懂寥嘉的脑回路。 “拒绝不拒绝不是你或者她能决定的。”寥嘉脸上仅存的一缕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容抗拒的强势以及独断专横,“寥某只是告知而非征求尔等意愿。你阿姊拿最顺手的是棒槌,这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是她能选择棒槌,而不是只有棒槌让她选。” 寥谦觉得此人无理取闹。 “你听不懂人话?” 寥嘉道:“是你们只能听我的话。” 寥谦被这话气笑了:“就问凭什么?” 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舅舅/叔叔,有什么资格对他姐弟指手画脚?他们差点儿被人当食材的时候,这人又死哪去了?当时不在,现在也可以滚远点。寥谦顾忌寥嘉身份不敢生出杀意,只能点到为止。他冷哼一声,准备远离这个疯子。左脚刚迈开,一把剑横在他脖子,冰凉剑锋几乎贴上他的肌肤。 寥谦怒从心头起! 寥嘉道:“就凭你不得不从。” 他用实际操作告诉寥谦,什么才叫选择! “有余地的选择才叫选择,没有余地的选择只能叫妥协。”寥嘉无视对方堪比锅底灰的脸色,语调玩味,“报恩是我的事,你们没选择的资格,只有向我妥协的余地。” 不需要他们有什么意见。 怎么做,听他寥少美的就行。 “我可是武胆武者!” 单杀一个文心文士不是跟玩一样? 寥嘉扬眉,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而是用轻蔑挑衅的口吻,讥嘲:“你试试!” 寥谦:“……” 若说寥谦一开始还有三分底气,但在看到沈棠默默往寥嘉方向挪了小半步,他就彻底没辙了。沈县丞的动作只有一个暗示——她跟这个红袍怪关系恐怕不只有表面这层! 他只能改了策略,内心将沈棠臭骂一顿。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烂在崔氏! 寥谦压下火气:“你不是说,我母亲对你有恩?你就是这么报答你恩人的子嗣?” 寥嘉没有一点儿将长剑放下的意思。 “她生前也只是将你阿姊托孤给我照顾,不是你。”面对质问,不仅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你确实是她的子嗣,但你还是那男人的血脉。你生父是害死她的元凶!你顺着我,你就是我恩人的子嗣。你不顺着,那你就是仇家之子。这简单道理也不懂?” 寥谦:“……” 他就说乱世之人精神都有问题。 自己这是碰见脑子有病的了! 寥谦忍着额角狂跳的青筋,加之切实感觉到寥嘉身上散发的杀意,他不得不妥协。 “阿姊不会答应的。” 寥嘉对此哂笑,又一次爆炸发言:“只要她不想看到你的首级,我想她会愿意。” 寥谦:“……” 突然好奇红袍怪跟他母亲的渊源。 确定母亲是对其有恩,而不是有仇? 思想工作效果尚可,寥嘉收剑归鞘,开口让寥谦写信将他阿姊喊来。他说要将人带走就一定会带走。寥谦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应下。 一想到自己被逼妥协反而吻合红袍怪的歪理邪说,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其一;其二,对方说的舅舅/叔叔身份都只是片面之词,那封托孤遗书真假也有待考证。他脑子有坑才会让阿姊被这种人带走。答应不过缓兵之计,但寥嘉这样的老油条会猜不到? 寥谦:“阿姊年岁不小,你怎么帮她?” 寥嘉:“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寥谦:“……” 听意思,这个红袍怪混得还不错。 寥嘉幽幽地提醒他:“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我的手段你不会想亲身体会的。当年我恨你父亲对你母亲寡义、对你阿姊弃如敝履,导致我无法将她从深宫内苑带出来,时移世易,不经你同意将你阿姊带走就不是多难的事情。除非你跟你父亲一样薄情!” 这番话着实有些暧昧意味了。 寥谦听得内心五味杂陈。 母亲居然是深宫内苑的女子?岂不意味着阿姊跟自己都是王室出身?再想到童年吃过的诸多苦难,不经感慨世事无常。王室血统又如何?乱世之下,也可能变成盘中餐。 听红袍怪的意思,对方还觊觎过自己母亲?这就难怪了,难怪对方会有那么奇怪的逻辑!他不知死活地道:“子随父,这难说了。” 下一瞬,他感觉到切实杀意。 红袍怪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想杀人。寥谦下意识退了半步,丹府武气涌动,战意险些不受控制。红袍怪的杀意不是威胁性质的,而是真正想宰了他。就因为他那句附和? 就在二人僵持之时,沈棠下场插手了。 “这不是商谈的地方。”沈棠不着痕迹压下寥嘉想拔剑动作,免得他一时冲动干出后悔终身的事情,“尊……额,你找到故人之子,是喜事,当设宴庆贺,浮一大白。” 真正的寥谦就在这里,沈棠再喊寥嘉借的马甲名字就尴尬,又不能喊他本名,只能含糊过去。寥嘉用理智压下情绪,用漠然口吻警告寥谦:“同样的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若有第二次,我不会管你是不是她的儿子!” 寥谦身上另一半血脉让他极其厌恶。 这孩子真学了生父,寥嘉不会给面子。 寥谦:“……” 一行四人沉默回到府衙。 沈棠让后厨大娘做点寥嘉吃惯的菜,又安排二十多坛纯正不掺水的灵酒。光是闻到溢出的酒香,便叫人生出朦胧醉意。迷得寥谦暂时忘却此前不快,浅尝一口更想骂人。 这个灵酒跟月俸的灵酒是一个玩意儿? 简直一模两样! 他又忍不住喝了两口,抬眼见红袍怪沉默痛饮,忍不住问出内心积压多年的疑惑。 “母亲,她是怎样的人?” 第(1/3)页